龙汐用一块木板当浆划水,灵活地左穿右插,如同一条活泼机灵的小鱼儿。
她一只手翻开菱叶,一只手就去摘菱角,每摘一只,就往船上丢,船上的人你一个我一个地接,满船都是欢声笑语。
直到夜色降临了,龙汐才跳回船上。
心灵手巧的龙汐和言忘川昨晚用竹子扎了几盏简易的蟹灯。
他们点亮了蟹灯,让它们顺水漂流。
蟹灯,顾名思义,就是形状很像蟹的灯。扎蟹灯自古就是阳澄湖特有的灯彩工艺。
几盏蟹灯漂浮在湖面上,显得有些孤单。
刚好岸边有一群农家女和小孩子也放彩灯,既有蟹灯,也有荷花灯、鱼灯、鸭子灯。
彩灯们如同星河飘荡在湖上,唤醒了湖水。
因为言忘川会唱家乡的小曲,龙汐就缠着言忘川,要她唱小曲。
言忘川被她缠不过,笑着说:“天天缠着我唱小曲,今天我唱一段柳琴戏给你听吧。”
龙汐拍手说好。
言忘川站起来,对着湖水放声唱起苏北的一出柳琴戏中的一段乡土味十足的唱词:“他家带了四斤馓子,四斤白糖,四斤果子来我家观瞧”
他唱得眉飞色舞,歌词又是很接近生活且诙谐的,听的人都笑了起来。
艾美琪本来摇着橹的,听得入了迷,干脆蹲下来听,让船自己顺水漂流。
他们的小船荡起一圈圈的涟漪。清脆的歌声也像涟漪一般一圈圈地往四周扩散。
清风吹过,湖边的芦苇弯着瘦弱的身子,把白头一低,活像一群老婆婆在窃窃私语。
外婆指着岸边的一间草屋,说:“阳澄湖水质清澈,水草茂盛,饵料丰富,湖底泥硬,尤其适合大闸蟹生长。湖四周与许多河道港湾相连,每年秋冬之交,成熟蜕壳的大闸蟹成群结队顺着水流向河口浅海处迁移。抓住蟹生殖回游的特征,渔民就在沿湖的河道口筑闸捕蟹,俗称“守蟹”,这是渔民最普遍也是最为常见的捕蟹方法之一。那边就是渔民守蟹的屋子,现在苏州的旅游业很兴旺,那些渔民也来凑热闹。只要给他二十块钱,你也可以亲手捉蟹。你有没有兴趣去试试?”
艾美琪说:“筑闸守蟹,就是用竹竿、渔网在小河道内顺着水流筑起一道斜斜的闸栏,闸栏的尽头就在下游的河岸旁搭建的草屋。草屋里面沿河岸筑成一道浅窄的水道,蟹顺着水流横行而下,遇到闸栏就沿着栏网爬进草屋内水道。入夜之后,在草屋内点上一盏灯,将有趋光特点蟹引进入屋内。”
龙汐和言忘川听了,跃跃欲试。
他们来到其中一件草屋前,果然看到一个大婶在屋门口收费。
交了费用后,他们进了屋。
一个中年渔民正在屋内守蟹。
他看到一男一女走进来,连忙将中
指竖在嘴唇前,示意他们不要做声。
他示意他们朝入屋的水道口望去。方才大婶就已叮嘱过他们:蟹的警惕性是很高的,从黑暗中进入有光的地方,都要停留观察动静,稍有声音,就会瞬间逃离而去。
可是龙汐看到那边有一团黑影,兴奋莫名,忍不住“啊”了一声。
那黑影就是一只螃蟹,它听到声音,火速撤退。
龙汐懊恼地吐吐舌头。
他们耐着性子,足足等了十多分钟,才看到一个黑影在入口那里现身。
众人仔细一看,原来好是蟹的两只钳。
那只蟹好像跟人比耐性似的,潜伏在水下一动也不动。
龙汐他们紧张得连气都不敢喘。
它大约停留了半分钟,确认没有危险才开始沿着水道小心翼翼地慢慢爬进来。
说时迟,那时快,中年渔民马上用网兜把蟹抄起来,放入蟹蒌内。
他见龙汐跃跃欲试,就把网兜递给她。
龙汐紧张地等待第二只蟹自投罗网。
原来这活儿看着简单做着难。
第二只蟹进来时,龙汐学着渔民刚才的动作去捉蟹,不料她的动作不熟练,且又过度兴奋,网兜入水时发出了声响,那蟹早已逃之夭夭了。
眼看着马上到手的蟹又从眼皮底下溜走,她不禁又有些失落。
言忘川低声笑着说:“还是我来吧。”
龙汐却不服气,要再试一次。
她的第二次的动作还是不够快捷和轻巧,眼看又要跟这第三只蟹失之交臂了,却见早有准备的渔民手中的麻绳一松,那麻绳连接着的挂在水道入口处上方的一道竹制闸门立刻落下来,将螃蟹关在水道中,它想逃也逃不了啦。
言忘川低声笑道:“幸亏这螃蟹不会说话,也不会像蚂蚁那样用触角互通信息,不然的话,刚才已经逃走了的螃蟹一个通知一个,或者聚集起来开个会,就都不来了。”
龙汐听了,捂住嘴无声地笑了。
她试了几回,总算掌握要领了,亲手用网兜捉到了两只蟹。
她低声笑着说:“我们去买咖喱膏,等一下我们回家做咖喱蟹。自己捉的蟹吃起来特别香!”
言忘川和艾美琪也分别捉了两只蟹,大家一起满载而归
舞台上,一队管弦乐队和一个由一百位少男少女合唱团上场了。言忘川站上了指挥台。
那些观众们不由得惊叹:真是多才多艺啊!
在开始指挥之前,言忘川微笑着,闭上双眼,拿着指挥棒的右手停留在半空中。
在这一刹那,龙汐突然感觉空气突然凝固起来。
这一刻,世界似乎就在言忘川的手中。
他的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