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雪还是不理他,继续哭。
李刚又说:“我的祖奶奶,你这到底是怎么了啊?哭,哭,哭!”
梦雪这才抬起头,说:“李刚,你倒给我说清楚,你在梦中叫的那个‘枝’她是谁?”
李刚说:“原来你是在生我说梦话的气啊?其实,那就是个梦,什么枝不枝的,我哪儿知道是谁啊?”
梦雪说:“好,你不说是吧?”
李刚说:“我真不知道我梦中叫了谁的名字,那个‘枝’我确实不知道是谁!要不我发誓,我要是知道那个‘枝’是谁,我就……”
梦雪说:“算了,既然你是在做梦,我就不追究了,但是李刚我只跟你说一次,你记好,以后要是真叫我发现你跟一个叫什么‘枝’的好,咱立马就离婚!”
李刚吓得一头汗,他用手擦着汗说:“好,好,好,就按你说的,我是绝不会跟你以外的女人去好的!”
老明子这些天忙得不亦乐乎,为了跟宣传部合写一个人物专访,他白天干车间里的活儿,晚上挑灯夜战写稿子,连续干了三个晚上,终于写出来发表了,登在了矿工报的第二版上,整整占了报纸的一个版。
老明子拿着报纸从宣传部下来,看见李刚办公室开着,就进去了。李刚正翘着二郎腿抽烟,手里端着一杯茶,边吹边吸吸溜溜地喝着。老明子兴奋地说:“李部长,你看看,我和宣传部合写的文章见报了,整整一大版!”
李刚有些不屑地说:“什么什么呀?看你高兴得那泼猴样!”
老明子拿报纸一下戳到李刚的面前,说:“李部长,看看吧,专版哪,大块头!”
李刚看见老明子就来气,心想会写个狗屁文章有啥了不起,叫你跟我喝个酒都不去,叫我昨天一个人喝大了,闹得梦雪跟我生那么大的气!想到这儿,他接过报纸看了看,没好气儿地说:“这又是吹得谁?费这么大的劲儿!”
老明子说:“怎么是吹啊?人家是劳模,写的都是实事儿好不好!”
李刚撇嘴说:“就吹吧?还实事!我看都是瞎编吧!”然后李刚笑笑说,“老同学,有本事你就写写我,要是你能把我也写成这么大一版,我就信你不是吹!”
老明子不高兴地说:“人家是全国劳模你是吗?再说了,你有人家那些感人的事迹?不自量!”
李刚哈哈哈地笑着说:“怎么,不能吧?我看你们这帮搞宣传的都是吹鼓手、马屁精!”
老明子一把从李刚手里夺过报纸,说:“我们宣传的是劳动模范的先进事迹,你就不知道人家做得事儿有多感人!”说完,拿着报纸气呼呼地走了。
老明子刚走出李刚的办公室,李刚在他身后哈哈哈地笑着说:“滚你个先进事迹吧,狗屁!都他妈的是蒙人的!”
气走了老明子,李刚觉得很开心,心想,叫你喝个酒那么难,我也刺打你两句,叫你心里也不好受。
李刚的气还没有撒完,他又自言自语地说:什么先进啊模范啊,都是在作秀,都是做出来叫人看的。你要真是劳模,你就别叫宣传部那些人给你写,给你吹。看人家雷锋,做好事从来不留名,人家那才是真正地做好事。
快下班时,李刚从烟盒里抽出一支烟,嘶嘶地吸着。他想起昨天自己喝得跟烂泥似的,真丢人!幸亏那梦话说得含含糊糊的,梦雪没听清;幸亏那梦话梦雪只听了一个“枝”字,假如自己口齿再麻溜些,多危险!
他使劲抽了一口烟,心里说:“好悬哪,真是好悬哪,那刘桠枝的名字,要一下从嘴里全秃噜了出来,都是同学的,这可就真坏菜了!”
李刚想到这儿,不由出了一身的冷汗。他今天说什么也要好好表现表现,早早回家,做做饭,弄些梦雪爱吃的,叫梦雪改善改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