蒯鹏气死人不偿命，笑着点头，“好，那你继续在那住！”
“住就住，又死不了人！”
哥俩有话没话又鬼扯了一通，出门的时候，小胡已经不在值班室了，因为赌气，他拒绝了蒯鹏和刘如意的晚饭邀请，闪人了。
他一脚门里，一脚门外，小胡异乎寻常低沉的声音响起，“谁怜辛苦东阳瘦”
皮卡车驶上马路，陈皮的头隐隐作痛，不算严重，尚可忍耐。
回到侯凤club，门口空空如也，大爷们都被大娘们叫回家吃饭了，门也锁上了，陈皮久久的伫立，怅然若失，开始后悔，为了赌气，对不起自己的肚子，无奈之中，在门口的脚垫下面取出钥匙，开了门。
面包，牛奶，火腿肠，方便面摆在面前，根据排列组合，有六种选择，陈皮一个一个写下来，“第一种，面包，牛奶，火腿肠，方便面；第二种，面包，牛奶，火腿肠；第三种”可每种都勾不起丝毫食欲。
杨大爷家里饭菜的香味死灰复燃，在他的味蕾上滚动，心也跟着蠢蠢欲动，“杨大爷出关了没？要不我上门服务，问问老人家有没有什么不懂的？”
“皮子？”门口有人叫。
陈皮连人也来不及分辨，起身，开门，一气呵成，然后，有点失望，是方大爷，这老爷子对人不冷不热，应该不会是来叫自己吃饭的。
“方大爷。”
“吃饭了么，皮子？”
陈皮立时精神了，双目灼灼放光，“还没来及呢，怎么，您老有事？”
“没吃饭，跟我回家吃去？”
陈皮见他不像杨大爷一样热情，也就不敢像对杨大爷一样客气，万一人家把客气当真的，这顿饭不就没了，只是稍微客气了一下，“不用了，这不有面包么，我凑合垫补两口也就行了！”凄凉，哀婉的语气毫无掩饰的透露出来。
“家里有孩子送的茶叶，你跟我回去喝喝看。”
“喝茶是雅，吃饭是俗。”这么一想，陈皮给了自己台阶，忙点头，“好！”麻利的关门落锁。
方大爷家是中间一栋楼，二楼东户，格局跟杨大爷一模一样，不过装修风格却是迥然不同，白色地板砖，没有金灿灿的木包边，就是白墙。
大娘在厨房里忙着，不过不像杨大爷家的白胖大娘，炒个菜，锅烧齐响，屋子都跟着乱颤，通过大爷们闲聊，陈皮知道大娘姓王，平时话不多，是个内向的人，因此，他也换了风格，轻声问好，客气了两句。
王大娘回了两句客套话，爷俩进了客厅，中式硬木沙发，海绵垫子，造型有些老旧，不过也没旧到陈皮老家的那种程度。
“你喝酒么，皮子？”
陈皮赶紧摆手，“不喝。”
不多时，菜端上来，四个菜，不是大鱼大肉，但是每道菜都相对精致，吃完饭，爷俩也帮着收拾桌子，然后坐在阳台喝茶，王大娘坐在客厅里看电视。
当茶杯端到阳台，陈皮只看了一眼，“白茶？”
“是，你尝尝怎么样。”方大爷点了点头。
一眼看出白茶，不是什么了不得的事情，但是也足以证明，陈皮对茶叶不是一无所知。
等了片刻，陈皮吸溜了一口，只觉清香入口，回味悠长，不禁赞道：“好茶！”
“还行吧？”方大爷有些得意，故作低调。
“我估摸着，这茶就是找熟人买，也得个七八百块钱一斤，换我，我是不舍得！”
“也不是我买的，是孩子给买的。我喝不准，万一拿出去丢人，叫你来先尝尝。”方大爷说。
陈皮故意回头看了王大娘一眼，才从兜里掏出烟，“大娘没意见吧？”
“咱关上门。”说着，方大爷把阳台的玻璃推拉门拉上，接过烟，抽了起来。
“你这茶叶要送人啊？”陈皮问。
“送什么人啊，待会你拿走，放店里。”
陈皮不解，忙问：“您这是什么意思？”
“不能用你的水，用你的电，还喝你的茶叶啊，那太不像话了！”方大爷说。
“这老爷子明事理！”陈皮暗赞了一句，嘴上却说：“不用这么客气，那点茶叶，我还管不起么！”
“不是那么回事，一天两天无所谓，以后日子长着呢！”
“你这老爷子，讲究真多！”
接着，爷俩又谈了谈下棋，陈皮发现方大爷的水平，在那一帮老头里绝对是首屈一指，不过就是平时不爱说话，显不出来而已。
九点来钟，陈皮起身告辞，方大爷拿出两包茶叶，死活要他带回去，王大娘也跟着在一边帮衬，无奈，只能带回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