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不明白具体发生了什么事情,但总觉的很厉害的样子。”没错,这就是王桐奘在得知“崇文门出大事了”的第一反应。
至于第二、第三,乃至后续的反正,那就比较微妙了——
“什么什么有个‘大掌柜’和守门的清将谈崩了,二话不说崩了清将”
“什么什么那’大掌柜’纠集了十万人马,杀进内城,说要夺了皇帝的鸟位”
“真是狗胆包天……”王桐奘长叹道,但是基于基本的逻辑判断,他对那些不知是几手的传言并不太相信,而他能确定的是那些前去送礼的商人逃窜回来不少,整个外城混乱的范围越来越大,而这……正是捞一把就走的机会!
“儿郎们,捞银子的时辰到了!”终于撕下假面露出狰狞凶相的王桐奘带着手下开始他最擅长的事情——烧杀抢掠。他的想法很简单,只要带回去足够多的银子给义父,那这事儿就算完美收工!但当他在京师外城东部烧着杀着抢着掠着的时候,赫然发现一个严重的问题——外城西半边怎么比东半边动静还大
正所谓监守自盗,崇文门发生事变,谣言满天飞之后,当然有一批忠心的清军赶往事变战场救援,却有更多的清兵借着这个“千载难逢的好机会”大捞上一把。毕竟平时多少还要讲一点点“爱民”的面皮,等乱了只要说一句“乱民通贼”就可以大开杀戒,至于你问他们知道不知道这样是在挖大清的墙角他们确实知道,而且正是因为知道“我大清吃枣药丸”,他们才会如此放肆地中饱私囊啊。
因此,安巴手下那群货在一群专注于抢掠的清军中显得如此不起眼。某些晋商租用的院落往往十分坚固,一时间难以攻破,但其他“小角色”就没有这么好运气了,死亡的人数正以夸张的速度上升着,哭声和惨叫声连成一片……而由于外城的其他城门紧闭,一些幸存者竟然阴差阳错地往崇文门的方向跑,包括安巴在内的清将对此的态度分明都是——“刁民大胆,纯属找死!”
然而如果他们知道京师内城正发生着什么,估计就不会这样想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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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杀!杀!杀!”
“一拜昊天,二拜后土,我军必胜!”
“你们这是自寻死路!”
正所谓狐假虎威,如果当老虎战力足够高,狐狸数量又足够多的时候,就很容易形成一种“连狐狸也是老虎”的假象,而地上累累的清军尸体,则是这种假象在逻辑上成立的证明。
至于不隐瞒身份,而巴不得让对手知道是镇江侯、圣姑的势力前来,也是一种威吓的心理战术。在多尔衮的手下看来,“毛贼、妖女”是最可怕、最丧失、最不讲道理的存在,他们的手下和清军交战的战绩不是胜多败少的级别,而根本就是全胜!所……所以……
就算在京师老巢,清军也没有必胜的把握啊。
多尔衮在京师的军事力量当然远远强于刘三四的部队,这种“远远强于”已经到了清兵每人吐一口吐沫都能把“天杀的逆贼”淹死的地步。但问题是这样庞大的力量却如同一个笨拙的巨人面对一只超级灵活的功夫老鼠一般,空有蛮力却施展不开。而另一个影响因素是虽然有着月光和火光,但夜晚还是比白天暗的多,这导致弓箭和火铳的在稍远的距离上命中率低到伊于胡底,真刀真枪的肉搏战的地位进一步提升,而在这种对战中,刘三四、葛二五、葛八六怕过谁?
由于毕竟之前是“秘密潜入”敌人的领地,武备方面不可能清一色重装火铳手那么夸张,但即使是在棉衣棉袄下面衬了内甲,相当一部分人手里是组装版的长矛也足够了。平时高强度的训练、多次胜利积累起的高昂士气,足以让他们如同锋利的屠刀切开厚厚的猪板油一样迅速挺进,而一旦清军被击倒或冲散,补刀的任务就落到了炮灰们手里。
“哈哈,你们这些狗贼也有今天!”
“揍的就是你,叫爷,快叫爷!”
“看到了么,银子,如假包换的银子!”
要说“素质”和“觉悟”,这些临时动员起来的炮灰没有,也不需要有,而若是说“贪婪”和“仇恨”,他们有很多,他们有非常多!阿q式的“和尚摸得,我摸不得?”很好地概括了他们的心理,当然适合当下的版本是“鞑子抢得,老子抢不得?”
于是乎就是“风水轮流转”外加“虎落平阳被犬欺”,往日里牛逼哄哄的被那些他们视为虫豸的各种虐杀,白花花的脑浆、血呼啦的肠子什么的流了一地,而与此同时是越来越扩散的庞大火焰,一方面是为了干扰清军的反击,另一方面是为了……照明。
没错,就是照明,这批新拉过来的炮灰里夜盲症比例太高,不把火烧的旺一些还真不适合战斗。而不断扩张的火势也确实对清军的战术造成了影响,至少他们必须分出一部分兵力去灭火,再分出另一部分兵力去砍杀“从贼乱民”。
一时间人头滚滚,惨叫声连成一片,相对来说精锐的多的清军确实将缺乏训练的炮灰杀的血流成河,但这些人的牺牲(不管是不是情愿的)确实为刘三四的部队赢得了时间,现在那把切肉的刀锋现在已经突破了承天门一带,直接威胁到了紫禁城。
“杀鞑子狗皇帝!”
“狗皇帝跑不掉啦!”
“放火,把鞑子伪帝烧成焦炭!”
面对如此威胁,清军的战术被迫再度一变——那些还在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