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端,苏锦淡笑着,起身,看向远方栽植的菊花,鲜艳却不夺目,不似牡丹般耀眼,“世子妃,你是何意思”
苏老太太淡淡的提醒声传来,她眸色不变,指着窗外的菊花浅笑道“祖母,父亲,你们可知百花争艳中最忌讳的是什么”
两人顺着她的手势看去,遥遥的,菊花独树一帜,在风中摇曳,屹立不倒,而她不远处的牡丹却犹如花中仙子,夺人眼球,苏老太太垂了眸,而苏令年却冷哼一声,起身看向她“苏府从效忠皇帝那一天起,就没了退路,苏府犹如牡丹,处在如今这等地位,想退也退不了了。”
“执迷不悟。”苏锦冷淡看向他,苏令年不过就是放不下这万人之上的荣耀地位罢了。
“阿锦,你是苏家的女儿,镇北王府容不下你的,弃暗投明才是保身之道。”
苏锦嗤道“祖母,我累了,今日先回去了。”说完,就要转身离开,“容府谋反的证据你要早日找到。”
苏令年的声音追了上来,苏锦心底冷笑,面上淡淡点了点头,苏老太太这便放人离开了,也没留吃午膳。
苏锦刚走出苏府大门,一个小厮模样的男子便迎了上来,自称是“太子府”的奴才,鈡侧妃听说镇北世子妃今日回门,特意邀请她去太子府坐坐。
苏锦回眸莞尔,“我要不去呢”苏嫣如虽然是太子侧妃,但从二品,而她苏锦乃受封“一品”,与镇北世子一同授礼,苏嫣如见了她,按规矩来说,还得给行个礼呢。
小厮似乎早就料到了,虽然依旧弓着身子,却隐隐有些得意,只听“世子妃,我家鈡妃娘娘说了,您若不想明日里上京谣言四起,世子妃独自一人回门,受尽夫家白眼类似的话传出来的话,你大可走。”说着,还给侧开了身子。
苏锦厉眸一眯,犹如刀子般的眸子瞬间射向了他,“你威胁我”
“不敢不敢,只是娘娘说,世子妃与她同出一门,您的大婚她没参加,这才想着看看你呢。”话听着挺恭谦的,可姿态就没那么有礼了,苏锦沉了脸色。
书文上前一步“世子妃,奴婢回去向世子告罪。”跟了小姐这么多年,她的一言一行她还是知道那么一点的。
“去吧。”片刻,苏锦上了太子府的马车,进了太子府,苏锦看着那花红柳绿的宫墙,不由想到前世一位名人所说的一句话,他说“在这九州里,比皇宫更危险的是东宫,比皇帝更难当的是太子。”看着眼前的一幕幕,东宫的繁琐,苏锦不由替苏嫣如觉得可悲,一生将被困于宫墙之内,与万千女子争那虚无缥缈的宠爱,叹其可悲,哀其不幸呐。
“世子妃,到了。”
苏锦抬眸看着“鈡妃殿”几个烫金大字,摆摆手,自己大步走了进去。“长姐。”女子声音依旧婉转,却透着隐隐的虚无缥缈,就像那九层灵魂塔里徐徐无望的嘶吼,苏锦怔了怔,看去,大殿里,金碧辉煌,苏嫣如一身华衣,精致的桃花妆,再不复往日,“坐吧。”
苏锦拾了拾怪异的心情,落座,“你找我何事”
“咱们是姐妹,我还不能找你叙叙旧了”酥进骨头的笑意从那大红艳唇徐徐的传了出来,苏嫣如变得跟她认识的完不一样了,刚回到苏府的时候,苏嫣如还会装一下柔弱,后来,见她没什么威胁,渐渐的,冰冷的气质越来越不加掩饰,如今,进了这东宫,竟变得苏锦看着,黛眉微微蹙起,她变得若可以用一个字来形容的话,那就是“媚”,不同于女儿家的媚,从骨子里散发出来的。
苏锦吐了口浊气,试探道“你”
苏嫣如看了眼关紧的门窗,阳光斑驳透过窗纸隐隐透了进来,打在了地面上,形成了浅浅的痕迹,她笑了,“你是不是想问我为何这样选择”
她既然说了,苏锦也不讶异自己那八卦的心思了,那日,在蛊子墓,韩宁与她之间发生过得事情,他们可都看在眼里,后来,韩宁为了她拒婚,被剥夺侯爷封号,一个浪子回头竟可以如此情深义重,苏锦觉得韩宁才是苏嫣如真正的好归处,而不是在这东宫里,荒废时日,况且,那太子虽一表人才,却比苏嫣如大了整整十几岁,而且太子深爱太子妃,更甚者,是那万人尸骨累积起来的帝王宝座,“你说。”
“我苏家要出一位皇后,才可独孤九州。”锦锦无华,铿锵有力,她注定要站在世人的顶端,堪堪众生,苏锦笑了,托腮“那你的感情呢”莫说太子妃未死,正风华绝代,谁给了苏嫣如这么大的自信呢“哎,对了,韩玉姓韩,你是要祸害韩家多久,他们欠你的吧。”
苏锦的声音隐隐带着嘲讽,苏嫣如却不生气,她瑶瑶的走下玉阶,鼎铛玉石,金凤玉钗随着她的摆动叮当叮当作响,一步一生风,美人芳华,“从选择入宫起,我与他便一入宫门深似海,从此良知是路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