战兰的父亲可是真坐过牢的,所以战兰一听就不乐意了,说:“坐牢其实也没什么大不了的,在里面生活规律,吃不会过量,睡足八个小时,戒烟戒酒按时锻炼,说不定身体还好了呢。”
“我不一样,我年轻的时候火气很大,看谁不爽就要动手。在外面都到处惹是生非,进了牢里肯定忍不住。打了谁都要加刑,怼了狱警肯定就被人家打死了。”张乐军说。
“一点都看不出来啊。”米嘉说。
“当年那帮王八羔子打我的人砸我的车,我在省城集结了三百人,准备杀过去龙津把他们全部打一顿,办公室统统砸了。闹得动静太大,警察来了人,只好放弃。”张乐军说。
原来还有这么一出,要是打起来就好看了。不对,要是打起来就难看了。
“我年纪大了,身体又不好,这才慢慢收了火气。”张乐军说。
“大难不死必有后福。”米嘉说。
“既然这是危房,要被拆除,为什么你要买呢?”张乐军问。
“把房子拆了,挖开下面的矿坑,重新填实,还是可以开发的。”米嘉说。
“这价钱可就贵了。”张乐军说。
“主要是想要一张入场门票。”米嘉说,“旧城改造这种生意,只有大地产商才有资格入场。我们这种小商人想蹭点热度,只能这样迂回。”
“那不如我自己来干。”张乐军说。
“你确定要自己干?”米嘉问。
“别的地方我肯定自己干,龙津就算了。”张乐军说,“你打算出多少钱买这张门票?”
“十万。”米嘉说。
“你开什么玩笑,我那块地都要500万呢,还是十年之前的价格!还有上面的建筑呢?”张乐军说。
“地要500万,加上建筑就只剩十万了。”米嘉说,“我得把你整座楼都拆了,然后把地面挖起来做填埋。全部处理完,这块地才能用。”
“成本是多少?”张乐军问。
“没详细勘探之前谁知道要花多少钱,可能几百万,可能上千万,也许百多万。我这是在赌。”米嘉说。
“只要拆迁,总能把钱拿回来吧。”张乐军说。
“这可说不定。”米嘉说,“山上本来有个公园,也许直接把公园扩大,那我就赔死了。”
“好吧,我明白了。”张乐军说,“不过十万还是太低了,我也不要多,你给我500万成本,我就把地卖给你。”
“500万?”米嘉问。
“不然的话,我宁愿放在那里,放到死,也不会卖给别人。”张乐军说。
“这可不是放着就行的。”米嘉说,“旧城改造一开始,肯定要先进行大规模的详细勘探。烂尾楼下面有坑道的事,瞒不了人。”
“然后呢?”张乐军不置可否。
“下面有坑道,就是危房,必须进行拆除,拆除费用当然由你负责,还有填坑的钱,人家可不会给你省钱,一不小心就上千万。”米嘉说。
“另外这大楼下面有坑道,当年你建房的时候为什么没查出来,勘探报告是不是用非法手段做出来的?”战兰说。
“危言耸听!这么多年前的事,还能把我抓了?”张乐军冷笑。
“张老板,如果是别人,可能不会抓,顶多罚点钱。可是你在龙津得罪了这么多人,可危险的很。”战兰说。
“我就在省城,看谁敢来抓我!”张乐军说。
“张老板,君子不立危墙下,何必置这种闲气呢。”米嘉说。
“你说得倒也是。”张乐军说,“可是十万块……”
说着摇了摇头。
“可以涨一点。”米嘉的预算总共是60万,买债权花了差不多五万,还有五十五万可以用来买房子。
他估计升到五十万,张乐军就应该愿意了。
如果没有米嘉横插一脚,本来应该是龙津制药厂花了六百万跟张乐军买了下来,然后喜滋滋的加盖楼层,准备大赚一笔,结果压垮了矿坑,整栋楼垮了下来。
幸好事先被人发现,没有死人,伤了十几个建筑工人。龙津制药厂的领导层统统都被抓了,还赔了好几百万,加上那六百万购地款,损失上千万。
本来龙津制药厂就没业务,只是拿着钱在苟延残喘,公司里各路人马互相揭发,都想抢班夺权,米嘉看到的内幕揭秘文就是那时候出来的。
所以米嘉跟龙津制药厂买了他们的债权,是救了龙津制药厂。其他债主本来一分钱都拿不到,米嘉给他们送了钱,虽然不多,也是一份心意。
至于张乐军,他本来是可以拿到六百万的,现在缩水成了五十万,这是张乐军做坏事的报应——他为了抢建,不知道出什么手段做了勘探报告,大楼没坍塌没有造成人员伤亡只是因为运气好。
“这样吧,我们先吃饭。”张乐军却不跟他谈钱,“吃完饭我们去大愿寺,我听听我舅舅怎么说。”
这还能怎么说?米嘉没办法,只好先吃饭。
张乐军吩咐下去,菜很快就上了。先上来三个炖盅,花胶鱼肚炖鸡汤。味道很奇怪,米嘉喝了两口就不喝了,放在一边。
“这个汤很不错的。”张乐军说,“用的花胶是三十年的陈货,外面要卖十几万一斤。”
十几万!米嘉差点没吓死,花胶就是鱼肚,并不是鱼的肚子,而是鱼鳔。这玩意的干制品一向都很贵,可是十几万?吃了能成仙吗?
“花胶能补肾益精,滋养筋脉,对身体很有好处。”张乐军说,“以前米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