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寍等老头子走远后,把黄纸翻来覆去的看,没有看出什么秘密。他又连泥巴扫起一堆粉末,闻了闻,而后用一张黄纸包好,收在褡裢里,要拿回家去好好研究研究。
离开这片田地才十来米,他正要迈开大步走路,以免天黑了不好行走。
不料有人在他背后伸手拍了他一下,他吓了一大跳,回头一看,不觉惊讶不已。
吴腈苚头正笑眯眯地看着他,轻轻地说:“小伙子,你想学这补草鞋阉猫牯的本事吗?只要你有一颗为全寨子着想的心,我可以把这雕虫小技传给你。”
吴寍回家后,把这事情给大家伙一说,全寨子把吴腈苚头说得神了,还传到了四乡八寨,大家都知道了吴家寨有一个能够降龙伏虎的大把式。
今天夜里怎么了啦,竟然有猛虎大摇大摆来到寨子里,久久不去。
全寨子的人都起了床,但是没有人冲出门来,因为大家早就约定好了的,如果有大蟒蛇老虎豹子野猪夜里进寨,不要轻举妄动,一切听寨主也是族长的安排。
因为大家早就知道,吴腈苚头是个有着通天本事的角色,就是廖大妈也能够为老虎挑刺,老虎为廖大妈家送过野猪。
这样的能干人家,不敢说他们能够呼风唤雨,但是要老虎野猪听话,看来办得到的。
前不久,;廖大妈不是用扁担打老虎屁股,老虎不但不咬她,反而替她守着包谷担子吗。
老虎优哉游哉在寨子里逛了大半个夜晚了,没有人来惊扰它。看看月光越来越淡了,东方露出了鱼肚白。雄鸡也啼叫了三遍了。
这时。老虎来到了寨子最东头,围着吴腈苚家绕了三圈。
邻家一个在吊脚楼上的阿达看到了,心里想这事怎么了啦,今夜里鬼打到法堂里来了,吴腈苚的法术不灵了吗?
老虎绕着吴腈苚头的吊脚楼转了三圈后,就大嚎一声,真个山摇地动,它一扬爪子,就把老头子吊脚楼边的牛栏门一把扒拉了下来。
这座牛栏还不小,中间有四个小间,吴腈苚头的牛猪鸡鸭都关在里面。
它闯了进去,还和大黄牛亲了一下嘴,大黄牛还十分满意地对着老虎哞哞地叫了三声。老虎又用嘴巴舔了一下大黄牛左边的面颊,接着转向猪厩,看了老母猪一眼,再瞄了一眼旁边那间栏里哪头五十多斤的架子猪,三两下把竹片门扒拉开,一口叼着架子猪,慢慢地倒退着出了牛栏门。
吴婷莲搭上了小弩箭,就要射出去。
吴腈苚头一把把她的手压了下来,说:“不忙,我们看它要到哪里去,真是一头祸害民众的恶虎,到外头除掉它也不迟。”
吴婷莲奇怪了:“还不是祸害人的恶大虫,是什么呀,它把自己的家的猪都背走了,非要背走别人的猪羊才是坏老虎吗?”
吴腈苚头笑眯眯地回答爱女:“你知道它为什么偏偏选择我家的猪呀,有点名堂的。”
吴婷莲听了爸爸的话,还是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
可是廖大妈也在旁边帮着老头子说:“说不定是那头我挑过刺的虎妹子,来认我们了。我们躲着不出来,它才这样把我们引出去的。”
吴婷莲笑了:“又不是杂技团调教好了的老虎,这么聪明。这多年了,山中的老虎差不多被偷猎者残害得不多了,这怎么可能还是那头虎姨姨呀。”
廖大妈在家守门,吴腈苚头带着女儿还有家中的那头叫做二麻子的猎犬,一同跟踪着老虎前去。
二麻子很听话,胆子也出奇的大,吴腈苚头带着它上山,从不空回。叼个野兔山鸡麂子,是二麻子的拿手好戏。
喂养了四年的狗了,正值青年时期。它能够听懂主人的许多复杂的话语,只要吴腈苚头廖大妈伸手一指,它就知道主人要它干什么。
它按照主人的意思,不动声色地跟着屁股后头走。
老虎衔着架子猪,就像没事儿一样。
吴腈苚头和女儿拿着火把,照照地面,没有滴下一丁点鲜血。架子猪在老虎的大嘴巴里,也没有哼叫一声。
这说明老虎已经非常成熟,是一只得道的老虎了,要想捕获这样经验丰富的老虎,就很不容易了。
老虎在前面慢条斯理地走着,吴腈苚头就快步追赶。
可是,他们快一点,老虎也快一点,他们慢一点,老虎也慢慢地走。总是和他们保持着二十米左右的距离。
吴腈苚头招呼女儿坐到一棵大松树下休息。吴婷莲心中明白,爸爸是留了一手,如果老虎突然野性大,回过头来攻击。他们可以很快地爬到松树上去。
老虎会啃树干的。几下就可以把一棵驴胶钵大的树啃断。
可是啃松树不行,松树满是松油,啃几下松油就糊住了它的口腔,只好下山到溪边去洗口。人就有机会逃走或者用这点空闲时间想方法制服它。
而其它的树,哪怕是坚硬的榆树,它也毫不在乎,几分钟就放倒了它。
父女俩不走了,老虎也不走了,他把架子猪放下来。
奇怪了,这架子猪还没有死,也没有受伤,猪儿哼哼卿卿在老虎的面前,居然还用嘴巴拱路上的泥巴巴玩儿,没事儿一样。
老虎一屁股坐在地上,眼睛绿光闪烁,半眯缝着,悠闲地看这父女俩和二麻子。
休息了一会,吴腈苚头站起身,慢慢向老虎走去。
老虎也站起身,哼了一声,又叼起猪儿,慢慢地向深山中走去。
天亮了,前面有一片狭长的田垅,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