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白了?」

飛簾看著召雲,笑得頗具深意,隨即微微一揖,「初到軒轅,就能得到大人青眼,奴婢自然明白。」

「我並沒有說要提拔妳。」召雲說道。

飛簾卻是回道,「大人將奴婢安排在明硯閣下的欽天宮,這層意義,奴婢自然心領神會。至於奴婢值不值得大人您看重,這就在於奴婢日後行事值不值得大人您相信了,這一點,奴婢是很清楚的,也是奴婢會證明的。」

語落,四目交會,瞬然間,召雲卻是笑了,「我喜歡聰明的人,但太聰明的人,我也是挺看不順眼的。」

「奴婢只是機伶,算不得聰明。就算是聰明,也只是小聰明,上不了檯面,登不了大堂。」飛簾說道,「奴婢只知道,日久見人心,就讓時間來證明,奴婢對大人的這顆心吧。」

日久見人心?召雲似笑非笑的,她當然會看著,飛簾這顆心,值不值得用,這個人,值不值得留。

「既然如此,隨我來吧。」召雲說道,「舟兒,回頭吩附方才的帶頭宮女,飛簾這名宮娥我要了。」

「舟兒明白。」舟兒道,「大人現下仍是要去欽天宮嗎?」

「不。」召雲睇眼望向飛簾,「先回明硯閣。好不容易來了故人,我自然得先招待招待。」

「是。」

舟兒服了服身子,隨即命轎輦回至院府。飛簾行於轎輦右後,且行且聽著,眸子細看著召雲與舟兒,心內反覆推敲。就如霧海所言,召雲行事縝密而謹慎,城府深沈,然對於這名喚舟兒的奴婢,她卻是十分信任,在回明硯閣的路上,但凡召雲細問一句,舟兒總能答得條理分明。

方入明硯閣,飛簾放目望去,只見偌大的府院儘是芳華貴氣,與霧海的翰青院中疏朗廣濶截然不同。只見召雲略略附耳交待了舟兒幾句,舟兒隨即行至飛簾跟前,輕笑說道,「大人尚有事情,舟兒另請人帶飛簾姑娘至花廳坐著。」

飛簾微服了服身子,只見另一名宮娥裝束與自己一般無二,臉上明顯的稚氣可愛,笑吟吟的望著飛簾,「姑娘請隨我來吧。」

「有勞了。」飛簾深看了眼前這女孩兒,「敢問姑娘的名字?」

「莫嫣。」莫嫣笑看著飛簾,且行且走的,「大家都喚我嫣兒。」

「我聽著嫣兒姑娘的口音,姑娘是南國人?」飛簾輕聲問道。

「我是南國人,我們家世世代代久居南國,雖說現下已是軒轅國了,但我們只求個平安渡日就好,那些朝堂之事,離我們太遠了,我們不願想,也不敢想,那些事太複雜,不是我們這樣的人可以明白的。」莫嫣說道,「我聽飛簾姑娘的口音,乍聽下似是南國人,但仔細聽來,又不像是。方才有略略聽了舟兒姐姐交待,飛簾姑娘與大人是舊識?」

「不敢高攀大人。只能說,過去有些緣份。」飛簾說道,「我故鄉位在大楚之地,但始終輾轉流離,後來才在南國住了下來,或許因為如此,口音上不似道地的南國人。」

「怪不得聽不出姑娘是打那兒來的。」莫嫣轉身倒了杯茶水,隨即說道,「這兒就是花廳了,請姑娘先坐坐吧。」

飛簾微微頷首,待莫嫣退出了花廳,她打量著這一室陳設與窗外的景緻,飛簾不禁回想,過去於南國之時,召雲是什麼模樣?

記憶中的召雲,雖然模糊不清,卻還是有些形象。她總編著長長的辮子,一身淡綠的衣裳,大大的眸子,模樣稱得上是靈動而可愛的,那時的召雲,總喜歡跟著姝雁,姝雁走到那兒,那兒便有著召雲的身影。不知是跟著久了,還是怎麼的,召雲的一言一行,一舉一動,竟隱隱有著姝雁的形象,有時興緻來了,會學著姝雁祭天的模樣,舞著那祭天之禮,那時的欽天宮裡,宮娥們總笑說召雲是姝雁的小跟班,偶爾夾著幾句戲謔,說以後小心召雲把姝雁給吞了。

那時的召雲,只能算個小妖,連個仙字也搆不上,連那時的自己也沒瞧出來,她的眸裡可能有著的渴慕與遺憾?或許,就是這個沒想過,昔日眼中單純的小妖,再也無那單純的心性,與那朝中一干大臣成群結黨,成了南國的大患。

「想什麼?」

一句話拉回了飛簾的沈思,回首看著一身珠翠的召雲,與記憶裡的召雲重重疊疊,卻再也無法與方才的回想連在一塊兒了。飛簾微服了身子,輕聲淡道,「奴婢是看著這庭園的景緻美得像幅畫,連那穿梭其中的宮娥們,也是個個容貌秀美,靈巧好手腕兒的。而奴婢經過這年月和現實的折騰,只怕是與大人底下眾宮娥們相比,相形見黜了。」

「這可是妳多想了。」召雲逕自坐了下來,「坐吧。咱們是舊識,如今可又再加上了主僕情份,這個坐字,妳是擔得起的。」

聞言,飛簾只是淡然一笑,謝了坐。

「既然妳來到了軒轅,連霧海那外人都助了妳,我們又是舊識,沒道理我還袖手旁觀的。」召雲說道,「如今,妳也算是明硯閣的人,妳就安心住著。也不瞞妳,姝雁現仍是在欽天宮,任大卜女官之位,明日一早,再去見她吧。」

「姝雁仍任職著欽天宮的女官嗎?看來軒轅中皇的慈愛之名,真就如外人所說的,並非訛傳。」飛簾輕嘆了,「可惜,那流離在外的遺族們,誤會竟是如此之深,中皇的恩澤竟是無法體會的。」

「噢?妳指的是炎洲的南國人嗎?」召雲細看了飛簾,「看瞧妳的樣子,看來真的是生活頗為艱難的。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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