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钱总是能买来各种便利,自从货币被发明以来,古今概莫如此,而对从21世纪那种纯粹的金钱社会过来的甘阳来说,这种体会尤其深刻。
故而,陈仓古道中李贤所交代的那笔财宝他一直念念不忘,营救章怀太子的目的既已达到,如今终于能得空去拜见程务挺将军了。
程将军的大营就扎在长安城北,那一片连绵马场的北端。
自巴州返回后,又休息了几日,精神抖擞的甘阳带着胡歌和李戡直奔程将军军营而去。
“甘阳哥,你手中有太子殿下的推荐信,那程将军至少会让你当个校尉吧?”胡歌眼里闪着兴奋的目光。
现在要开始一种全新的生活了,他和李戡激动的一晚上都没怎么睡着。
甘阳也不确定会是何种结果,李贤太子虽然获罪被杀,可程将军几代都对李唐忠心耿耿,可谓忠勇世家,大小弄个官这点面子他还是会给的吧?至于那些财宝,难道以程将军今日在朝中的地位,还会贪墨了不成?不不不,古人很注重名节,绝不会出现这种情况,我这是以21世纪之贼心度大唐之高风亮节......
每岁冬季农闲,如果没有战事,那正是全国的士兵集中训练的时机。
前方军营旌旗猎猎,一派肃然景象。
身为手握兵权的朝廷重臣、正三品大员、左武卫大将军,即便没有战事,忠于职守的程务挺将军依然不愿回咫尺之远的长安城中享乐,而是常驻军营,每日例行监督健儿们的常规训练。
这些信息是甘阳带着胡歌、李戡花了数天时间才收集到的。
三人骑马还没走到军营门前,既被昂首挺胸的守门军士喝住,
“站住!此处乃军营禁地,闲杂人等快快闪开!”
甘阳一示意,胡李二人急忙跳下马来,他走上前去,面带微笑问道:
“这位军爷,此处可是程务挺将军大营?”
“没听见我的话吗?快快从这里离开!”这军士显然有些不耐烦,只见他左手摁住腰间,就要做出拔刀的动作。
甘阳有些尴尬,只好继续陪着笑容:“这位军爷,我这里有封信是送给程将军的,烦请你帮我呈送一下?”
“你等都是何人?吃了豹子胆了?敢来此处叨扰将军?我不管你什么信件,将军有令,操练期间一概不许打扰,快滚!”
甘阳虽然被这小军士呛的灰头土脸,可从这点也能看出,程务挺将军治军严厉,即便自己打着将军的旗号,但这军士根本不予理睬。
正在进退维谷,只见几个骑马的军官从军营内走了过来,为首的一个问道:
“何人在此喧哗?”
“校尉,这三人言称是给程将军送信的,我怎么瞅他们都像是长安城中的公子哥,就将他们赶走了!”
辕门外的甘阳显然听到他们之间的谈话,于是急忙从怀中掏出信件高高举起,却又不敢大声呼喊,压低嗓子叫道:
“校尉,我们真的是送信的~!”
那校尉一看,有劲道的挥了下手,示意甘阳过去。
校尉接过甘阳递上的信笺,满腹狐疑的瞅着他,
“这信是何人所写?”
“哦......只要程将军开封便知。还有这块玉佩。”甘阳搓着双手:“校尉,我们是专程而来,这将军大营戒备森严,不容闲杂人等靠近,我们是知道的,若不是情非得已,就是借我个胆子也不敢来啊......”
甘阳言辞很是诚恳,那校尉默不作声,少顷,他微微点了下头,吩咐属下道:
“你们且看住这几个人,稍后等我消息!”
校尉拿着信件和玉佩,上马飞奔而去。
.........
甘阳他们被请进了军营。
只见演兵场内步兵骑兵都排列成队,随着号角吹起,步兵长矛举起,似乎进入战斗状态,接下来,“咚咚咚咚”慑人心魄的战鼓擂起,两支队伍开始呐喊冲锋......
甘阳他们都是头一次看到这种唐军列兵演练的场景,不禁感到新奇,而胡歌更是带着既紧张又兴奋的口气问道:
“甘阳哥,咱们日后也会是这般模样吗?”
甘阳一笑:“你若是不跟着李戡好好练武,必然是这种冲锋填坑的大头兵,说不准还不如他们呢,哈哈哈.......”
说话间,他们随校尉已经来到戒备森严的中军大帐。
一进帐,就见最里面的虎皮椅子上坐着一个虎背熊腰、满脸虬髯的将军,此人目光凌厉,不怒自威,不消说,定是那威震漠北,令突厥闻风丧胆的程务挺将军。
程务挺一手拄着腰眼,另一只手摁在案几上,旁边就放着太子写的那封信和那块玉佩。
将军座椅的两侧,则跨立着七八个马弁亲兵,他们个个腰板直挺,全都注视这进账的这几个人。
这.....这怎么像是过堂的架势?
甘阳心里有些忐忑。今日为了拜见程将军,他们特意换上了新衣,拾捯的利利索索,方才临进来的时候,为表示尊重和敬畏,他还特意让李戡将肋下佩剑解下,三人完全是赤手空拳,为何程将军搞得如临大敌?像是在等待敌方信使一般?
一念闪过,甘阳急忙抱拳行礼,
“草民甘阳,拜见程将军!”
话音刚落,只听“啪”的一声!程务挺的大巴掌拍在了案几上,
甘阳顿时被吓了一跳!只听程务挺喝道:
“你就是那个西漕村的汤饼博士?说!你是如何蛊惑霍延武的?”
嗯?怎么像是审问?甘阳一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