来人只是一道神念,可是与老头子一样,这道神念宛如真人,只是体表散发着熠熠光辉,不同凡俗。
他白衣如雪,方脸蚕眉,面色凝重,目带双瞳,十分威严。
此刻,看到剑圣当面,开口说道:“骊连不二,你答应我守护好尹祁放勋,可如今人皇唐尧氏何在?”
剑圣侧身让出了棺材,开口说道:“尧帝已殒,是我守护不周啊!”
舜帝开口说道:“不可能?亢木负山阵法宛如龟蛇相生,有益寿延年的功效,善能温养神魂,他怎么会死去的呢?”
剑圣骊连不二黯然说道:“餐风饮露,无本之源,肉身枯朽岂不是正常吗?”
舜帝说道:“剑绝山脉一侧便是妖族领地,想要猎取食物如此方便,是你等过于木讷了吧!”
剑圣笑道:“轩辕氏曾言人族不过剑绝山脉,妖族亦不能越界,我严守命令,岂能去那方猎食?”
舜帝眉头一耸,说道:“我早该想到你这个以剑为尊的人,岂能为食物折腰毁诺,也罢,老头子肉身已死,可神魂哪里去了?”
剑圣骊连不二说道:“我只负责镇守肉身,老前辈法力高深,一念万里,去了哪里就不是我能猜到的了!”
舜帝怒道:“我将他放在此地养老,让你守护于他,你却弄丢了他的踪迹,这难道不是失职吗?”
剑圣骊连不二矢口否认道:“我只是先帝护卫,却不是你的属下,唐尧人皇想去哪里,也不是我能阻拦的!”
舜帝被剑圣呛得半晌不说话,片刻之后,才愠怒的说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我乃是这一代人皇,难道还折服不了骊连氏族吗?”
舜帝这话带着怒气,目标从骊连不二迁怒到了整个骊连氏族,隐含威胁之意。
骊连不二不卑不亢的说道:“我一生修剑,以剑为命,早早便脱离氏族,狼藉大荒,乃是一流浪剑客罢了,骊连氏族于我何干?况且我辈剑客,当有剑骨,不为权势折腰,不为美色动容!方为大丈夫,人皇何必以此相威胁?”
舜帝闻言,面色渐变,心知骊连不二乃是剑疯子,心中只有剑,并无血脉亲情,到有了几分敬佩,继而说道:“既如此,我也敬佩你的剑心剑胆,可你当初许诺守护唐尧氏,如今他又何在?难道你准备毁诺吗?”
骊连不二伸手指着棺材说道:“唐尧氏在此!”
舜帝挥动衣袖,震起一股狂风,怒道:“枯蝉虚壳,本之不存罢了!你不说我也知道,你们两个破开守护阵法,当是沆瀣一气,有了什么约定!莫非老头子还想推选出下一代人皇来吗?”
石棺沉重,在舜帝挥起的狂风之下,也被吹动,轻轻摇晃了一下,发出嘎吱嘎吱的声音,姒文命和狐心月闭目凝神不敢稍动,此刻剑圣和人皇大舜对峙,若是发现有外人在场,说不定就要恼羞成怒……舜帝虽然是人皇,可有尧帝这个前辈人皇的存在,依旧害怕自身地位不牢,会被人夺走了人皇的quán bǐng,这么多年来,他调换了诸多有功之臣,尤其是功高震主之辈,全都被他以各种手段打压下去。
姒文命的父亲姒鲧就是因为猜忌才会被他借祝融氏的刀斩杀。
舜帝年富力强,刚刚七十多岁,正是能够开创一番事业的时候,可是有前代人皇坐镇,却无法放开手脚,大刀阔斧的运作。
虽然尧帝禅让之后就隐居起来,可他在位时候,以圣明著称,这天下还不知道有多少人遵从于他,所以舜帝才会始终都有风险重重,如履薄冰的感觉,就连他身边的两位夫人,都不敢授以重任,因为她们都是尧帝的亲生女儿。
此刻他居然当场说出怀疑尧帝想要推举下一代人皇的语句,可见心中震怒无比了,随时都有可能翻脸。
剑圣骊连不二如今实力受损,为了抵抗负山大阵,他在阵法镇压下强撑了数十日,更强行振作剑魂击杀了两名法则境界的大妖,剑魂萎靡到了极限,根本就不是人皇的对手……可他依旧挺起胸膛说道:“人皇是人族的领头人,却不是唐尧氏或者是某个人能够决定的!只要遵从人族利益,带领人族走向繁荣昌盛,何必患得患失,担心人皇的位子呢?或者说,难道有虞重华你害怕了?”
剑圣不屈不挠,居然开口直呼舜帝大名,对他的不屑之情溢于言表,实在是因为这些年来,舜帝坑杀功臣,让众多氏族手下离心离德,唯恐殃及。
大舜双目一瞪,重瞳闪亮,紫色光芒四溢,就要驱动法眼镇压了剑圣骊连不二……忽而有人喊道:“喂,我回来了,你们这是在做什么?光膀子斗殴打架吗?”
有虞重华连忙收拾神通,以他人皇的身份,私下坑杀他人无人知道,可若是当众杀人,必须要有罪责,否则就有不公的嫌疑,他受身份拖累当然不能放肆。
倒是剑圣骊连不二看着天空中化光归来的人,面泛喜色……那光在空中一旋就落到了地面,却不是老头子唐尧氏尹祁放勋又能是谁?
老人家面色如生,浑身上下也与常人无二,并没有舜帝身上的那种光辉,不知道的人或者以为他实力不如大舜,可舜却知道这是他的法相境界修炼到了至高程度,才会和光同尘,与肉身无二。
老头子来到有虞重华面前,笑吟吟的说道:“人皇大驾光临寒舍有何贵干啊?难道这天下已经太平道可以让你探亲访友,无所事事了吗?”
有虞重华注视着老头子,片刻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