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下板甲重步兵开始在前冲阵,连弩兵猫着身子躲在重步兵之后跟进,轻步兵抬着长长的木板和长梯次后进发,长弓手随后掩护,骑奴军则在后掠阵,并做好出击准备。
众军迅猛冲杀,板甲兵倚仗着强悍的防御力在前吸引箭矢,掩护着连弩兵抵近射杀蜀军,轻步兵则飞快上前用木板长梯架通壕沟。
何宗看见,当即组织悍卒杀出破坏木板,砍杀架壕的汉军。有赖于何宗拼命督战,亲自执行军法,蜀军都不敢退后,双方围绕着壕沟反复争夺,尽管汉军连弩犀利无比,对蜀军造成了极大杀伤,但却始终没能夺下壕沟。同时蜀军营垒中布设的数十架车弩、翻石车以及数百张蹶张弩和上千张其余强弩也不断射击,对汉军造成了极大威胁。
双方伤亡都极大,且蜀军虽然一夜未睡,但至少多在营中休息,精神虽然萎靡,但体力却还算充足。而汉军则是跋涉三十里奔袭而来,虽然精神亢奋,但其实体力反而比不上蜀军,在这种情况下,交战大半个时辰之后,魏延、郝昭见无法一举突破蜀军营垒,只得下令众军暂退。
汉军跟随着鸣金之声退到了距离蜀军三里之外,骑奴军在两翼警戒,步军则开始休憩,众军进食干粮清水,补充体力。
与此同时,东岸的汉军也开始渡河,徐盛、丁奉、韩龙、郭淮,已经随后领兵来援的牛金、留赞、吕昭、吕建等二万余步军首先乘坐水军的船只渡过黄河,在魏延、郝昭二营兵马的掩护下安全登岸,随后一边开始开始建造简易营垒,一边抽调兵马开始前突至蜀军营垒之前,布设石炮、大黄弩和蹶张弩方阵。
何宗在辕门处眺望,只见汉军单只是石炮便布设了一百二十具,此外大黄弩也有百具以上,蹶张弩足有三千余架,其余强弓硬弩近万张。
单只是过河的弩兵数目便已经与守营的蜀军人数相当了,而且汉军的后续兵马还在源源不断地渡过河来。
何宗顿时暗暗叫苦,当下复又写了表文,将汉军已经大举渡河的事情快马报知刘备,随后也开始命火头营赶制饭食和干粮,准备在万一的情况下,好立即撤退。
然而汉军却一直没有进攻,直到傍晚,眼看太阳将要落山,汉军已经开始吃晚餐了,何宗心下顿时微微松了口气,心道敌军可能不会进攻了。
眼看着汉军吃饱喝足,如此又过了半个时辰,太阳终于完全落山。此时正当五月中夏时节,快到六月,天边晚霞金光灿烂,十分美丽。酷热的天气随着太阳落山也渐渐退去,微风袭来,让热了一天的人们感到了些微凉爽。
趁着这股凉快的劲头,休息了大半天的汉军突然战鼓隆隆地响了起来,大都督陆逊站在一辆高大的战车之上,手持一副望远镜前出至距离蜀军营寨五百步处指挥战斗,身边数十名手持不同颜色令旗的旗令兵随时听候指令,同时,百余名传令兵也在旁听候调遣,准备传递复杂讯息。
随后,一千步兵手持橹盾在前开路,陷阵营、虎步营随后跟进,后面又有一千橹盾兵掩护着一千连弩兵和二千抬着木板的轻步兵前进。再之后,又是一千橹盾兵突前八十步,后面松散地分布着五千斜举着圆盾的士兵,掩护近万长弓手和强弩手靠前射击。再后面一百五十步处则是三千张蹶张弩组成的方阵。其余超远程的石炮和大黄弩则被安排在了二百三十步外。
总计投入进攻的步兵和弓弩兵达到了二万四千人,此外还有近万骑兵和数千步兵在后警戒。
汉军数百面大鼓敲得震天响,雄壮的鼓声,激昂的号角声催得人热血沸腾,随着令旗挥舞,众军在各自将领的指挥下依次向前展开进攻,整齐的方阵,震耳欲聋的鼓角呐喊之声,宛如排山倒海一般朝着蜀军营寨压了过去。
蜀军见了这个阵势,知道汉军是想要一鼓作气,推平自家的营寨,当下都大为惊慌,何宗心下也颇有些紧张。此时主将赵云不在营中,何宗的威望有所不及,只能依靠军法队强行弹压士卒,当下何宗重申了军法,严令众军不得后退,违令者杀无赦。
随后命营中弓弩齐发,阻遏汉军进击之势,又派张爽率领悍卒出营,继续与汉军争夺壕沟的控制权。
然而此时已经不是早上的时候了,汉军弓弩手极多,蜀军营中的弓弩手根本无法达到牵制的效果。汉军万弩齐发之下,将壕沟至蜀军营垒这一段二十步的地面完全覆盖,张爽领兵出击,顷刻之间其麾下兵马便被射杀殆尽,张爽本人也被射杀当场,翻落如壕沟之中。
何宗看的目呲欲裂,知道在这种情况下壕沟是不可能保得住了,当下回头看了看被保护在营垒之后的数十架翻石车,咬了咬牙,传令众军谨守营垒,不再出营对战。
汉军因此得以顺利用木板铺平了壕沟,随后橹盾兵掩护着板甲兵、连弩兵继续向前,过了壕沟,直往蜀军营垒冲锋而去。
何宗见状,当下大喝一声:“放!”
就听蜀军营垒之中陡然传出一阵轰隆之声,刹那间,无数石块飞腾而出,往汉军劈头盖脸打将下来。
这些石块大小不一,大的不过十余斤,小的仅有拳头大,然而却十分密集,怕不有近两千块之多,密密麻麻从蜀军营垒之中飞出,飞的距离也不远,轻的飞出三十步,重的仅只数步而已,刚好将从营垒之壕沟这一段地面给覆盖住。
石块飞落,一部分落在空处,一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