晋宗是个有野心的,总觉得自己怀才不遇,以自己的能力和资历,怎么着也该独当一面了。可惜当年在把守戏口之时,不仅有顶头上司王直压着,更上头还有蕲春太守黄盖做主。
好不容易等王直战死,江东将领逐渐凋零,晋宗于是顺势进了一小步,成了拥有自己部曲的中级将领。等到黄盖也病故之后,晋宗以为自己终于该顺利晋升了吧?没想到孙权却大手一挥,将晋宗之军给合并了。这两三年,晋宗所部先后归属孙皎、蒋钦、韩当、贺齐、朱然,最后调整到了宋谦麾下,成为了柴桑守军中的一员。
眼见着太史亨、吕据、朱纪、张奋、骆统、周鲂、孙桓等一干小将不断冒头,大见信重,晋宗心下又是惶急又是不满。喵的,我拼死拼活几十年,居然还不如几个毛都没长齐的娃娃么?!
但在孙权眼皮子底下,晋宗却也不敢造次,直到如今孙权被围,晋宗眼见江东风雨飘摇,孙氏基业已经不稳,心下早就已经开始为自己打算了。
反正无论如何自己也不能给孙氏陪葬!
今日勉强出战,大败而归,主将宋谦战死,晋宗心下已经被刘贤军的强悍战力吓住了,好不容易回到城中,惊魂未定地向孙权请罪,实指望孙权能够安慰几句,不想孙权不但连顺口的安慰之言都没有半句,反倒提起鞭子打了自己一下。
晋宗心下十分不满,正在家中生闷气,忽听亲兵来报,说因大将宋谦战死,孙权委任诸葛瑾暂领城中军务,命太史亨从旁协助。
晋宗闻言,顿时更加不满,冲口对亲卫道:“诸葛瑾不过一书生,哪懂什么军旅之事?太史亨虽有个天下名将的父亲,但太史慈亡故之时,太史亨还很年幼,并未经受过什么言传身教。兼且年幼,未经历练,怎能担当大任?孙权任用此等人为将,难怪江东形势江河日下。”
亲兵闻言,先是习惯性地附和点头,随后反应过来,急忙道:“将军慎言啊,小心隔墙有耳。”
晋宗不以为意地道:“这是在自己家中,怕什么?”
正在此时,城外的刘贤大军又开始了每天三次的例行劝降,晋宗听得劝降语中有开城投降者,官升sān_jí,封列侯之语,顿时比平常更为心动。
当下晋宗打定了主意,便与几个亲信商议投降。
当夜晋宗把守西面城墙,调开了其余守兵,趁夜派亲信潜出城去,与刘贤联络,敲定了献城投降后的待遇问题之后,晋宗便干脆利落地打开了城门,放下吊桥,并亲自出城迎接刘贤之军。
刘贤见状大喜,先命邓展进城,控制了瓮城之后,再派史阿、张任、张嶷、张翼杀进城去,又命田豫、谢旌在分兵城外封锁四门,再命胡济分出一支船队巡游柴桑一带江面,防止孙权逃跑。
城中守军本就只剩三千,又有数百人跟随晋宗投了降,军心十分慌乱,如何是史阿、张任、张嶷、张翼等人的对手?及至天明,四门以及城内大部分地方都已经被众将夺下,只有诸葛瑾、太史亨,亲卫将谷利、张世等人率领着数百亲卫把守住城守府,拼死与史阿等人对战。
孙权也亲自持槊,顶盔贯甲,指挥作战。
然而史阿、张任、张嶷、张翼见孙权就在前面,只要抓到,就是泼天大功,众人都不愿放弃这到手的功劳,当下调集甲士和连弩兵奋力冲杀,又调来好些巨木撞击大门和院墙,近万大军将整座府邸围的水泄不通,不计伤亡地奋勇攻杀。
等到刘贤收到消息,从城外赶来的时候,众将已经攻破了院墙,将孙权的亲卫部曲尽数杀死,史阿、张任、张嶷、张翼四将一涌而上,一人架住孙权的兵器,其余三人扑了上去,一举将孙权生擒。诸葛瑾、吴范、吾粲、太史亨等人以及孙权的其余幕僚如张温、顾徽、暨艳、徐彪、陈融、濮阳逸、蒋纂、袁迪、刘基、袁曜、郑泉、滕胤等人也大半被擒获。
刘贤见乱军之中,死伤虽多,但孙权麾下幕僚团却大半都得到了保存,不由松了口气。当下命众军收了兵器,又解去了孙权等人的束缚,来到孙权勉强,对其笑道:“众将无礼,惊扰了二兄,还请恕罪!”
孙权冷哼了一声,道:“今我城破被擒,身为阶下之囚,生死皆操于你手,你又何必如此惺惺作态?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刘贤笑道:“二兄说的哪里话?你是我妻兄,我岂敢对你不敬?当年我困守荆南,若非二兄将尚香嫁给我,拉了我一把,我之基业也未必能壮大的如此之快。当年我两家相互扶持,共同壮大,若非后来二兄屡次进击荆州,我们也不至于反目,以致有今日之事。”
孙权冷笑道:“如今你春风得意,两家曲折自然由你去说。”
刘贤见孙权满腹怨言,也不以为意,笑容不改地拉着孙权的手往大堂内走去,一边走一边道:“二兄心情不好,是以言语失当,我不怪你。今日我当设宴,为二兄及诸位江东俊杰压惊,我们不醉不归。”
孙权被刘贤拉住手,奋力挣了几下,但刘贤却握得极紧,孙权挣不脱,又不想叫喊起来,让别人看到自己的狼狈之象,只得不情不愿地被刘贤拉着进了大堂,眼睁睁见刘贤吧自己按在了主宾位上,而刘贤自己却大大方方地坐上了主位。
p的,那是我的位置啊!孙权心下狂吼,气塞满胸,欲要发作,却又想起自己如今已经是阶下囚了,顿时满腔怒气化为悲愤,盈出了两框热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