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握着杯子的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指节泛白,李未阳看着,终于不忍,他的手在桌面上迟疑再三,终于向乐岚探了过去,轻轻地捏住了她手中的杯沿。
乐岚一怔,手上蓦的一松,杯子便被李未阳拿了过去,他将里面的冷水倒掉,换了杯热茶,又重新塞回她手里。
那只可怜的茶杯在濒临粉身碎骨的边缘溜达了一圈,乐岚捧着杯子,却无论如何也攥不紧拳了。
“我……”她艰难地说了一句,却发现自己的声音也像结了冰似的,干涩之极,“我没想这么多,也没想过会给侯府带来什么祸害,当时只是……”
后面的她说不下去了,因为从头到尾,整件事情都是她自己做的选择,似乎每当她自作主张做了什么事时,往往就会弄巧成拙。
她甚至觉得天师府说她是个灾星,这话还真说对了。
“你无须多虑,更不用自责,我告诉你这些只是想跟你提个醒,以免到时真相突然揭露,你一时难以接受;但倘若因此却让你提前忧虑了,我可是万死难辞其咎。”
李未阳见她如此,一时也有些懊丧,道:“重钧的事情我会解决,你不要过虑。你对人总是没什么防备之心,这样不好,以后要小心一些。”
乐岚应了一声,仍然失神,他试图转移个话题,便笑了笑说:“暑气越来越重了,今年避暑准备去哪儿?”
可惜乐岚此时正在失神中,没注意他说了什么,以为他问的是等下准备去哪,心不在焉地说了一句:“噢,回家。”
李未阳正要说些什么,茶庐的门帘忽然掀了开,谢颜走进门来。
她在外面转了一圈,料想他们的事情说的差不多了,便带着丫鬟回来碰面,谁知刚一进门,却见两人神色怪异地坐在桌前,气氛说不出的压抑,她怔了一怔,问:“这是怎么了,你们吵架了?”
谢颜不知道重钧的事,只知道乐岚府里逐出去了一个侍卫,而她似乎和李未阳起了什么矛盾,俩人不怎么说话,因此当李未阳过来请她帮忙时,她未加多想便答应了。
乐岚此时已经回过神来,朝谢颜报了一个相安无事的笑,而后向李未阳道:“我跟你一起找,你这边若是有了什么消息,务必知会我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