己有多厉害似的。真是肤浅至极……那只不过是因为她是被迫去的私塾,也是被迫学的那些私塾里教书先生硬要教给她的东西。总而言之,不喜欢的就是不喜欢,再怎么强迫,也还是连个屁都记不住。这一点,连她自己也无法掌控。

天生如此,怎能怪她?真没道理。

露出无辜的眼神,自卑的苒苒要垂死挣扎,试着反击眼前这个试图压扁自己自尊心的贱人,于是嚅嗫道:“龅牙阿明知道你其实是个大白痴吗?”嚅嗫是因为知道自己打不过他,不能吃罪太过,引爆愤怒,岂不危险。

“说谁白痴呢。”进宝对这个刚被赋予的新称号表示很不服气。

适时转移话题,“龅牙阿明不是去了那个什么州做买卖去了么?什么时候进了衙门还当了差?”

“就上个月。他从清州回来看望他老爹,老爹年纪大了,又想把儿子留在身边有个照应,也是情有可原。阿明就找了个差先当着,省得在家无所事事。”进宝完全没发现有什么不对劲的,说完又无意中瞥了苒苒一眼,半开玩笑地补充道:“游手好闲,就跟你似的。”

苒苒知道衙门的差事肯定是进宝帮阿明谋来的。进宝这人挺仗义,有酒喝不忘兄弟情,不然苒苒跟他也做不了这么长久的哥们儿。

“别口出狂言,欠揍的进宝!别忘了我的字画还在平安书画坊里挂着呢,我的名字还记在掌柜堂堂的花名册里!颜老板前天刚来催过画。”苒苒卖力地辩解道,“这说明什么?说明老娘我现在很红,已经有人点名要买出自我手的字画了。跟你说了也不懂,哼。”她要证明自己是有社会价值的人。得意之余,还不忘挤兑一下。

小时候他们也是这样打闹,只是现在大了些,变得较为收敛了。不过瞧着眼下这情景,似乎也并没有真的收敛到哪里去。

“哟哟!堂堂花名册上都有你名字了,真是了不得的事情。回头我也点你名要画去,顺带增加司马小姐的知名度。等什么时候你出名了,多给我画上几幅,签上司马小姐大名,我好拿去卖个好价钱。”进宝见苒苒动了气,忙和缓道。

这家伙好像懂得还不少,而且这话说得貌似还隐隐渗透出一丝未雨绸缪的远见来,虽说也全然是在替他自己着想。反复咀嚼也听不出来到底是夸是嘲。在衙门当差当久了,别的本事没学会,阴阳怪调倒是一句不少,鬼把戏见长。

苒苒不管,权当他在夸她,自己也不亏,被捧晕了一秒钟,“好说,”紧接着发现自己正在走上无限自恋的康庄大道,又连忙纠正道,“这取决于你的表现是好还是不好。”进宝听完呵呵地笑,抓抓脑袋不说话。

这进宝,如果非要说跟小时候有了什么质的变化,就是变得爱笑了,人也更温和了一些。他本就比苒苒大好几岁,这时候站起来也是个气宇轩昂的小公差了。

苒苒有时候很羡慕男孩子似是天生就会长得矫健的身材,站起来也高高的,真是英气。不像女孩,总要显得更为柔弱一些。苒苒今年十六岁,原本比她矮一个头的进宝,现在已经比她高一个头了。十五六岁那时候“咻咻”地长个头,跟种的竹子似的,快速地节节拔高,超越了原本在身高上占优势的小姑娘们。

不过当然,像棕熊坊矮矮胖胖的二虎就算了,他算个小小的例外,可以用“可爱”去形容。

看天色不早了,打趣也打够了,就说给阿明带个好,自己要回家了,下回再去看他之类的客气话,也是真心的。简单道别之后,进宝也就往衙门的方向去了。

要不是因为巧遇进宝聊了几句,苒苒还想不起来这个龅牙阿明和曾经的很多事呢,这时候她脑子里就跟演木偶戏似的,又回温了一遍儿时的种种乐趣,竟忍不住满心怀旧起来。部分人离开了,部分人又会回来,而部分人则永远消失了……难道这就是火镇的命运吗?

啥时候开始自己变得这般期期艾艾,悲悲切切的了?

她甩甩头,马上又回到刚刚吊儿郎当,潇洒自如又满不在乎的样子,这才是她自己。

走着走着,又想起百灵坊的方姑娘。

这个方姑娘,的的确确是漂亮的,貌似附近好多小伙子都喜欢她,跟在她屁股后头跑,巴不得有机会拜倒在她的石榴裙下。

这样的姑娘,一定会很早就挑中自己的心上人,然后出嫁吧?

想着想着,她居然下意识地开始学起母亲和方姑娘这样的人走路时候的身姿神态。似乎很多女生都喜欢这样踩着细碎的小步子走路,母亲说,这样才能更像个女人。

她就这样踏着细碎的小脚步,一扭一扭地往自家院子颠去,若是不小心被熟人看到了,也不知道她又在发哪门子的神经了。

吃着晚饭的时候她想,其实有时候,人确实会因为心思飘忽散漫而无法集中的注意力。

可是,虽然一时半刻记不住特定范围的东西,可是一旦被触碰到了某个脑中的关键点,居然能回忆起某些场景的几乎所有细节。

这些细节往往包括了当时的氛围,空气中的气味,人们参杂在一起的某种看不见的情绪。

一切都会忽然变得活灵活现,使那种原本以为早已忘记的场景再重现一次。

当下一时半会儿的记不住,只是因为心思散漫,注意力所覆盖的范围过于宽广的缘故。因此一时说不出个确切的所以然来,属于极为正常的现象。

语言又哪能涵盖一个


状态提示:16.熟人--第2页完,继续看下一页
回到顶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