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弈见穆天朔以肉眼可见的速度一星期便瘦了一大圈,只能好声劝着:“王爷,您要是倒了,县主醒过来不就伤心坏了,赶紧歇歇吧。”
穆天朔点点头,踢掉鞋子搂着楚将离躺下微眯了一小会儿。
可还没到一炷香的时间,封隼忽然急匆匆地跑来汇报。说是皇上急召穆天朔入宫。穆天朔皱眉看了看榻上呼吸刚平稳了一会儿的楚将离,沉思半晌,终究还是对白弈说: “你盯着,王妃若是醒了告诉她本王很快回来。”
穆天朔迅速披上外袍。随封隼出了府。
入夜了,穆天朔依旧没有归来。白弈盯了许久见楚将离睡得很平和,这才松口气。
楚将离后背上的伤势让他和韩木君联手处理得不错,好在脊椎骨没有砸断只是有点错位。
白弈轻叹一声,想到又到了楚将离服药的时间,便起身去了院子中熬药,临走时想了想锁了房门,省得再让贼人趁虚而入,毕竟他也是差点被害死过一次的人。
没曾想,就在他刚离开没多久,楚将离再度惊醒了!
这回楚将离比以往都更加清醒。她定定地打量着昏暗的卧寝,睫毛微颤,忽然小心翼翼地喊道:“穆天朔...?” 然而卧寝中静悄悄的,没有人回答。
楚将离顿时再度陷入混乱,她挣扎着从榻上坐了起来,摸了摸脸上的伤疤,又摸了摸腰间的绷带,自言自语地安慰着自己:“是真的...很疼...没做梦...”
然而脑部的眩晕让她觉得一切还是如此地不真实。楚将离咬着嘴唇,从床上爬了下去,随手抓起衣架上的衣服披上,摇摇晃晃地想要去推门,结果房门紧锁。
楚将离顿时慌张无比,她潜意识里觉得穆天朔不会把她一个人留在房里,更不会把她关起来。楚将离的大脑跟短了路一样飞速地闪过自己被关在精神病院里的场景,那时她怎么拍打房门,那铁门还是紧锁着无人问津。
“不会的,我没疯...我已经好了!”楚将离呼吸急促,抓了抓头发,扭过头,愕然看见没有关好的窗户。
她迅速冲过去,顺着窗户便钻了出去,然后光着脚疯狂地跑着。
朔王府的暗卫被穆天朔调走了许多去搜查山谷,丢了的那批人回来后都多少受了毒雾的影响。所以在这朔王府暗卫网最薄弱的时刻,谁也没想到,楚将离居然就这么疯疯癫癫地从后墙翻了出去,跑到了大街上。
大街上的行人已经很少了,然而还是有不少人惊诧地看见了一个光着脚,披头散发的疯子,披着男子的外袍使劲儿往前狂奔。
“你在哪儿。你在哪儿?!”楚将离喃喃着,眼泪顺着虚汗往下流淌。
而此时的穆天朔正巧坐着马车往回赶。穆天佑急急召他入宫是因为出了件大事——隧阳王携兵投奔了南疆。
穆天朔心中倒没有多少意外。削藩的战役刚打响,有顺从的肯定也会有反抗的。倘若真就这么一直顺顺利利的,反而更让人放心不下。
隧阳王带走的兵不多不少,也就三万有余。眼下南疆定不会再贸然出兵攻打天谕,所以他们还有时间把国内的事情多处理上一阵子。
穆天朔的意见是静观其变。他们不作为,反而会对其余异姓王带来压力,让他们摸不清水深几许。当然,也要自此防患于未然。隧阳王的反叛并没有被他们事先掌控到,是以穆天朔对九天卫也产生了浓浓的不满。
九天卫九大分支的门主,多半都是先帝留下的老家伙们了,能派上用场的其实没剩几个。纵使九天卫的势力依旧不减,但内部管理终究出了纰漏。
可如此重要的组织,他就算想再收一些能干的属下也很难很难。有一个人倒是本在他的计划中,武力到谋略都不输于他,而且也是他最信任的人,只是...
这个人目前正躺在他的榻上昏迷不醒呢。
穆天朔想到此处就又心急如焚了几分,他刚要招呼车夫再快些,马车却吱嘎一声停了下来。
封隼一挑布幔钻进马车,瞪大眼睛磕磕巴巴地说:“不得了了,王妃娘娘跑到街上来了!”
穆天朔惊愕不已,连忙走出马车。结果一抬头便看见楚将离赤着脚,茫然地站在大街上。而一群老百姓则围着她好声劝着:“孩子你家在哪儿啊?你父母呢?”
楚将离张着嘴,半天呢喃着:“穆天朔...”
穆天朔心里一揪,慌忙一瘸一拐地走过去张开双臂喊道:“本王在这儿,快来!”
周围老百姓吃了一惊,赶紧让开一条路。楚将离怔怔地看着穆天朔,突然咧着嘴嗷嗷哭着,风一般地跑向穆天朔,然后扎进他怀里哆嗦了半天,身子一软便瘫了下去。
穆天朔赶紧把楚将离抱回马车,心疼地握着楚将离裸露的小脚丫,低声哄着。
楚将离在穆天朔怀里颤抖了许久终于又晕了过去。
穆天朔带着楚将离急急回府,殊不知街上早就炸开了锅。
“真的是朔王爷?!”老百姓们睁目结舌地互相看来看去。
“那小孩子是谁?又瘦又小的肯定岁数不大。就是没看清长什么样!”几个老太太交头接耳,满脸的疑惑。
大家七嘴八舌地总结了一下事情的经过。一个小孩子,光着脚在街上跑,说要找朔王爷。结果朔王爷还真来了,好像还挺心疼他,直接抱着就走了...那么这个孩子只能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