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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面院内,白月笙正大步而来。

他穿着月白色的亲王朝服,长发束起带着白玉冠,丰神俊朗,气质卓然,一路走来,所有奴仆自动退后三步行礼,目不斜视,战坤则在白月笙迈步入了水阁长廊之后站定,守在廊下。

瞧着他那张熟悉的脸,蓝漓的眉心,微微蹙了蹙。

今日的白月笙,似有些不同。

那双素来深沉如瀚海的眼眸之中,似带着某种阴霾,隐在眼底深处,让他整个人看起来冷峻慑人,周身气势凌然。

他在生气。

蓝漓几乎只看了一眼,就确定了。

彩云也立即站好,没了方才随意的样子,在白月笙迈步入内的时候,冲蓝漓躬身,退了出去。

白月笙在屋内站定,那双深沉而漆黑的眼睛,一瞬不瞬的看着蓝漓。

蓝漓抬眉,心中虽有些疑惑,却未曾表露,神情如常,上前去为他解披风,“今日怎么了?下朝这样晚?”

白月笙却慢慢侧开一步,让蓝漓的手拉了个空。

蓝漓将手收回,蜷缩在衣袖之下,抬眸,对上白月笙冰冷的眼睛,“有什么事情,你直说便是。”

她厌恶猜度人心,尤其是和白月笙之间,更厌烦去猜。

白月笙看着她,良久,吐出三个字:“为什么?”

蓝漓道:“什么为什么?说清楚点。”

“你不知道我在说什么?”白月笙眯起眼眸,一字字道:“三哥的事情!”

蓝漓一怔。

白月笙既然开了口,索性也便直言:“我早已说过,小笛那件事情是会监控蓝府和锦绣坊,完全都是福伯一个人的意思,你为什么还要派你星阁的人查探沁阳王府?”

蓝漓抿唇,静静的看着他,“所以,你是在为这件事情生气了?”

“我不是生气。”白月笙深吸一口气,蓝漓那种安静的深情,略带清冷的语调,让他意识到自己口气有些不好,调整之后,才道:“我只是很诧异,我以为上次,我们已经说明白了,解开了心里的疙瘩,我没想到你会——”他住了口,叹气:“三哥真的不是你以为的那种人。”

“我以为什么了?”蓝漓挑眉,那眉梢挑起的弧度,带着一点可笑的弧度,“我从没说过,他是那种人,但他不是,不代表别人不是,如果你是因为这个,来找我兴师问罪的,那我不妨直白的告诉你,关乎沁阳王府的一切,我会查,会继续下去,凭什么只准他们的人监视蓝府,监视我绿凉船行却不准我盯着他们?”

“你——”白月笙没想到蓝漓这样强硬,“心儿,咱们好好谈谈,明妃封妃那日,大哥的事情,实属意外,事后福伯也认真向我和三哥忏悔过,至于蓝府周围的人和船行的眼线,也是因为……”白月笙滞了滞,“因为福伯发现你暗中调查三哥的事情,为了以防万一,才派出去的,我不知道你和三哥之间何时有了这么多的嫌隙,但不管是蓝家的安危,你和孩子们的周全,我都会护的滴水不漏——”至少福伯当时是这样说的。

“不必说了。”蓝漓几乎知道他还能说出些什么来,“我要出去一趟。”

白月笙抿唇,皱起眉头,他看着蓝漓起身往外,冲动的想拉住她的手将这件事情解决清楚,但刚抬起的手腕,还是硬生生的垂了下去。

他知道,在这个时间,他说的再多,蓝漓都听不进去,只会以为他护着三哥和福伯,偏向他们,说的越多,只会让她越是腻烦。

是,最近这段时间因为与三哥闹得很僵,他一度心情也不好,他与三哥兄弟多年,三哥自小就对他极好,他也早习惯了和三哥相互帮扶,只是关心则乱,水患和替换亲信的事情出来之后,他对待三哥已然变得小心翼翼,不求能修复如初,但也不希望二人从此陌路。

而在明妃那件事情之后,三哥对他的态度稍微有所缓和,他也寄望二人能消除了隔阂,结果就出了蓝漓星阁查探沁阳王府之事。

他本身和三哥将要缓和的关系因为这件事情再度紧张起来。

他以为,上次说过之后,蓝漓会体谅他的心情,放弃追查沁阳王府的事情,而他也在这段时间的接触之后发现,长频频动作,几乎都是福伯给三哥出的计策,他自小认识福伯,怎么都觉得诡异……只等与三哥关系缓和,说明白之后,他自会查个清楚。

可没想到,蓝漓根本没打算收手,虽然查的十分小心,却因为如今的动作依然留下了蛛丝马迹。

若他与三哥说明情况之后,由他去查探福伯和背后的那些事情,事情便不至于太糟糕,但如今却是蓝漓出手。

无关乎蓝漓出乎什么目的,这样的查探,是不信任,是泾渭分明。

而他与蓝漓夫妻一体,这种不信任,就像是他对三哥的不信任一样。

白月笙缓缓闭上了眼睛,眼前却又闪过三哥淡淡的视线。

从小到大,三哥从不曾这样看过他。

如今,一旁是自己相互扶持从小到大的兄长,一边上自己最心爱的女子,他到底要如何是好?

……

蓝漓离开水阁之后,吩咐彩云备车,上了马车之后,却又不知该往何处去。

她本是计划前往那赌坊看看,但如今的情绪不稳,时机也不对,只得作罢。

战英骑着马跟在一侧。

蓝漓从马车车帘之中看到她飒爽的身影,没想很久,“战英,你先回府吧,去看着小丫头。”

“这……”战英愣了一下,“可是我要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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