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笛脸色一红,“祖父您说什么?我——我——我不过是——”
“不过什么?”赵太傅不客气的道:“不过是有事找那蓝烁去说?有事至于钻狗洞,至于爬墙到别人后院?闪了腰断了胳膊?有这样说事情的?”
白笛脸色爆红,面上全是震惊,“祖父您怎么——”什么都知道?!
赵太傅又是一叹,“我们赵家这一辈,除了廷之那不成器的,也便只剩下你这么一个根苗,你的任何事情,祖父自然都是关心的,我又岂有不知道之理,你做的那些事情,当真也是出糗的惊世骇俗,那蓝烁又是风头浪尖上的人物,自然有人探究你的身份,若非是祖父暗中让人遮掩,你以为如今为何能如此风平浪静。”
白笛一时不知道说什么好:“都是孙女……蠢笨莽撞……让祖父操心了。”
“你晓得莽撞就好。”赵太傅连连叹息,“你一个女孩子家,还是金枝玉叶的公主,需要那般低头吗?就不知道那位蓝大人到底有什么好,值得你这般……放下身段。”
白笛心中一面为自己所做羞愧不已,一面却也认真想这祖父说的话,然后认真的道:“他是极好的人。”
这,等于是承认自己对蓝烁的那点心思了。
赵太傅一时无话,瞧着白笛。
白笛抬眸看向赵太傅,道:“祖父,您帮帮我。”
“你……”赵太傅滞了滞,这当真还是白笛第一次求他襄助什么事情,却没想到会是这一类的事情。
白笛道:“我知道,我这样很是不矜持,但我……我心里就是放不下他,前前后后几次也劝说过自己,便算了吧,也许终归他不是我的缘分,可每次劝过自己,下次再见他,视线却忍不住被他牵着走,我与他明明没见过几次,接触的也不多,缘分当真是这样莫名其妙,悄无声息,便来了……”
“官所狗洞那次之后,他将我的东珠发钗拒绝了,前几日,我实在忍不下去,便托华阳王妃再送,今日王妃前来看我的时候说,他收了,他不是轻浮的人,若是没那份心思,或者没有想好,必定不会收我的东西,如今收了,便等于了受了我的情义,我心中高兴的紧,可如今我却又是这样的身份……他虽是华阳王妃的亲大哥,凡事自有王妃和七哥担待和帮衬,但他心气儿高的很,必定不想自己的事情过分牵累别人……”
白笛深深吸了口气,道:“我与他之间本不难,如今难得便是我这个身份,这身份,是我自己没想明白弄出来的,如今我实在不知如何摆脱,还希望祖父帮帮我。”
赵太傅花白的眉毛高高挑起,“蓝烁这个人么,老夫从他在翰林院修编文史的时候便留意过,出身贫寒,一直处于被压迫状态,如今鱼跃龙门得了机会,在工部也是做的有声有色,虽然廷之站着工部尚书的位置,其实工部所有的事情,都要靠蓝烁调节和决断,虽不说是什么经国治世的大才,那也是少有的人才了,你倒也是直白,话都说到这个份上了,若是老夫不帮忙,岂不是显得老夫棒打鸳鸯不近人情?那蓝烁到底什么想法,你真的清楚了?”
“无论他是什么想法,我如今是万万做不得那和亲公主了。”白笛认真的道。
赵太傅又是一叹,“便是你想做,祖父又岂能舍得?”
白笛一喜,“祖父这是要帮我周旋吗?”
“傻话,你是你母妃唯一的血脉,亦是祖父从小看着长大的孩子,不为你周旋,又要如何?一开始祖父那病,多是被你气出来的,你不知道吗?”
“啊!”白笛轻呼一声,十分歉疚。
赵太傅拍了拍白笛的肩膀,道:“祖父开玩笑的,当时当真也是生了气,但风寒哪是能气出来的不是?”
白笛这才松了一口气。
赵太傅想着,这傻丫头,平素都尚算精明,可在自己和蓝烁这件事情上,便难得糊涂了起来,当真是有几分十几岁少女的感觉了,但想到这个,赵太傅又忍不住眉心微蹙。
“蓝烁是华阳王妃的大哥,我记得王妃的儿子都有八岁了吧?蓝烁今年有多大?”
白笛想也没想,“他八月十四生辰,便该满三十岁了。”
赵太傅昵了白笛一眼。
白笛才反应过来,连忙轻咳一声,道:“那是前段时间,铃铛无聊去探寻的,想来应该就是这样了。”
赵太傅又是一叹,“你明年才十八,他这年岁,也委实……”可看着白笛那视线,他也说不出什么不合适的话来,只是叹息的次数越多,时间也越短了。
想他年轻的时候便是女儿奴,心爱的女儿只是看了先帝一眼,便认定此生只许那一人,所以他将女儿送进宫去,可帝王之爱,又有多长久?终究也不过是刹那的回眸或者只言片语的关怀罢了,如今这孙女,又是像极了她的母亲,为了心中牵系的人,能做出什么事情你永远也料想不到,只希望他没有看走眼,年岁大点便罢了,只要对小笛好,那怎么都是可以的。
白笛并未逗留很久,陪着赵太傅说了话家常,等赵太傅吃了药休息下,便离开了赵府。
刚出了府门上了马车,刘嬷嬷便倾身上前道:“蓝大人现在在工部官所那边……”
“现在这个时辰,离官所关门也只有半个多时辰了,咱们便在附近稍微等上一等就是了。”
刘嬷嬷滞了滞,道:“蓝大人并不在官所之中,而是在官所附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