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萍姐,我到县城了,今晚住在杨棠家里。”
看了房子之后,高有田想到明儿要和张萍去见张大使的事,于是给张萍打了电话。
“好啊,资料都准备好吧,明早八点你到县招门口等我,不要迟到了,伯父他9点要会见市县领导,只有一个小时的时间见老家的人。”张萍叮嘱说。
“萍姐,放心吧,我会提前到的。”高有田说。
当晚,高有田就住在杨棠家里。
次日早上才6点多,高有田就起来了,杨棠还在睡懒觉。高有田起来洗漱完毕,跑到楼下买了两份早餐,吃完早餐,杨棠还赖在床上,这厮昨晚还说开摩托送一送他。
高有田看了看表,已是7点了,心想:必须出发了,从供销小区到县招待所至少要20分钟,如果遇上堵车,能不能在8点赶到还真是难说。
高有田于是决定自己搭三轮车去,回房拿了文件袋和茶叶样品,带上门下楼去。
出了供销小区,拦了一辆三轮车,朝县招直奔而去。
一路上倒是畅通无阻,到了县招门口,才是7点20分,呵呵,来早了一点,不过早到总比迟到好。
县招是过去的叫法,如今改为迎宾馆了,不过人们还是一时改不了口,也许是叫惯了,也许是担心对方搞错了地点。
迎宾馆距离县政府大院也就一两百米远,座落在大院大门的右侧,对出是法制广场,对面是白川影剧院,也是政府的新礼堂。
广场里,已有一些老人在晨练,或跑步,或打太极拳,倒是没有大妈跳广场舞,想到那一世,广场基本上都给大妈们占领了,那种疯狂的场面让高有田就哭笑不得,他既为大妈们超强的保健意志所叹服,也为社会人口的老龄化感到担忧,尽管自己只是芸芸众生中的一枚平凡得不能再平凡的小民,连一份工作都找不到的那种,自己也改变不了什么,但他是一个标准的愤青。
高有田寻了一处干净些的绿化带边沿坐下,一边等候,一边看着各种晨练的人,当目光游移到一位打太极拳的六旬老者时,初看感觉老者的一套太极拳打得看起来平淡无奇,就是普通的陈式太极拳套路,但奇怪的是老者绕着一株木棉树打转,仿佛在把眼前的木棉树当作自己的对手来对练,且愈转愈快,给人一种练者与木棉、四周的自然环境渐渐融为一体的感觉。
“同道中人?”高有田不禁感到有些讶异,他是练武的人,有一种直觉告诉他,这位老者不是普通的晨练老者。
说实在话,尽管不少影视作品将太极拳描绘得如何如何神奇,但高有田始终觉得把太极拳作为一种武功来练不大靠谱,以他本人的认知,这种拳法的功能应当是用于养生保健、养气养神为主,也可以用来增强身体的柔韧性。不动如山,伺机而动,眼前这位老者竟然能把太极拳练到这样空明卓越的境界,这又怎么解释呢?
不知不觉间,高有田的心境竟然受到了老者的牵动,浮躁的心渐渐平静、淡定了下来。这段时间,脑海里充斥着项目、发财、女人、房子、职位、争强好胜等等,心思变得复杂了,影响到他在武道上的修炼,虽然每天不管怎么忙他都抽出一定的时间来练武,但他总觉得进步不大,停滞不前,甚至有一种逆水行舟的感觉,他还以为自己的武功到了攻坚克难的阶段,也就是所谓的瓶颈,现在看来是自己因为太多的杂念缠身以致无法达到一种心无旁骛的境界。
难道这就是武道中所谓的空明之道?据说,武道追求的空明之道,其实就是自然之道,把身体融于自然,你就会体察到大自然的韵律和不可思议的力量。如果一个武者达到了武道“空明”之境界,临敌时自然而然地进入一种自由无碍,清澈明澄的心境,不为环境所蔽,不为对方行动所蔽,不为自己的情感所蔽,不为自己的思考所蔽,随心所欲,洞悉一切事物的本质,以天地之理去审视他们的灵魂。
要达到空明之境,显然要控制住自己的情感和**,但高有田还无法做到。高有田觉得自己在武道的修为距离这种境界还有很远,他就无法做到不为自己的情感所蔽,而且常常受制于丹田深处那一股黑暗暴戾的内息,做出了不少违背意愿的事情来,幸好在关键要命时刻,有那几粒小石丸降火顺气,要不然还不知闹出什么荒唐的事来。
“小弟,在沉思什么呢,咱们走。”正当高有田神游物外时,有人呼唤他,他慌忙收摄心神,转头一看,干姐张萍在县招门口招手。
这时,高有田才发觉刚才绕着木棉树打太极拳的老者不知何时已经离开广场,不禁感到有些遗憾,也不知以后还有没有机会再见到这位老人。
轻叹了一口气,高有田朝张萍快步跑去。
“萍姐,早上好。”
“嗯,小弟,吃过早餐了吗?”
“吃过了,萍姐,咱们就这样去见张大使吗?是不是要带点什么……”
“不用带什么,大伯最讨厌来这一套的,小弟不要那么紧张,放松一点,慌什么呢,就当是去见一见自家大伯一样,再说不是还有姐在身边吗?”
“嗯嗯……”
高有田随着张萍走进迎宾馆,直接朝迎宾馆餐厅走去,来到一间包房前,但见门前站着几位工作人员守候着,看到高有田和张萍,一位立即工作人员迎了上来,眼神有些凌厉,审视着问:“请问你们找谁?这边有贵宾,如果要吃早餐请到前厅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