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代奏用真实中带着谎言、谎言中带着真实的方式说明了自己成为一个动画人的动因,而如果把这些东西混在一起听的话,那基本上能博得相当程度的信任感。
尽管他的一些话里涉及的人生理解并不像是他这个年龄段的人能说出来的,但是结合他的经历、把他视作一个“早熟”的人的话,这些也不算有多反常,是可以理解。
而往内心“真意”的方向进行更为简单一些的说明的话,倒是显得宫代奏这个人有点肤浅了:他觉得如果可以用创作出的作品让更多的人记住自己的名字的话,那肯定是一件很有趣的事情。
实际上,在他的人生选择里,起码有一点体现的是比较明确的:如果把一个人的目的单纯粗暴的划分为逐利与求名两方面的话,那么毫无疑问宫代奏是倾向于后者的。
毕竟如果是“利益为先”的话,那选择动画这样的行业就显得有点苦逼了。
作为一个“两世为人”的通常人物,宫代奏有一种比较有代表性的感触:人活着总归是需要留下点‘江湖传说’的。
当然了,他并不觉得自己是那种能够在社会大众层面上改变人们生活方式的牛人,如果比拼在“生产力”方面的创造力的话,有的人就算是活上十辈子也比不上那些活了50年的人,在某些方面某些人注定是无法走进殿堂级的。
大致来说,如果是谈生意经的话,他最大的传说也不过是留下一句“江南皮革厂倒闭了”然后飘然而去的那种。
更何况他还是一个有着一颗文艺之心的人。
所以事实并不与他在访谈中的自我描述完全雷同,相反的,哪怕仅仅从功利性的角度上来说,他也挺喜欢动画制作的。
谈及艺术价值和深刻程度的话,画面其实远远比不上文字,但总不能指望宫代奏这样的人可以写出什么鸿篇巨著来,那太夸张了。
而相对应的,越是深刻的文字就越不具备影像画面那样的通俗性。从这方面来说,再深刻的电影也不过是通俗艺术,但是在现代社会之中,这种艺术因为其扩散性、易欣赏性和可接受程度等等理由,在大众视线之中已经占据了主流地位。
动画,也是一种画面形式的一类,所以宫先生正在沿着艺术的道路上不断奋进着……喔,坐着一条慢悠悠的破船前往小岛国也是这种奋进的一部分。
…………
又经过了一次毫无效率的移动方式之后,宫代奏从濑户内海靠岸,不过区别在于这里跟他之前出发的时候并不是同一个港口。
船只最终安稳的停在了属于它的泊位上,之后宫代奏一边活动者自己的身体,一边混在一群游客之中走下了舷梯……在船上呆的时间久了,总归会有一种疲乏的感觉。
只要时间足够久,不管什么交通工具都会给人一种空间局促的感觉,活动范围的限制感也会越来越强,这种心理感觉也会在身体上被反馈出来,长距离旅行的疲劳感也会随之增加。
所以,总的来说还是双脚踩在陆地上的感觉更好一些,哪怕这是一片随时都会发生地震的陆地。
下船之后,他先是拿起手机看了一下时间,接着脱离人群向着停车场那边走去。
“d36”,在一个标识牌的前面,他找到了自已应该去往的地方,然后确定了自己的前进方向和行走路线。
临近这片区域的时候,他看到了一辆车打开了车门,然后他笑着举起手臂挥舞了一下……在这里,他看到了过来迎接自己的女司机。
“学姐,好久不见。”宫代奏走到石见舞的对面,这样打着招呼。
“好久不见吗,总觉得这话说的挺没有实感的。”石见舞上下打量了宫代奏一眼,然后不知道是不是自己的错觉,她觉得他又长高了那么一点?
“船好像提前了一会到港?我还以为这种游轮会经常晚点呢。”
她倒是真没有什么好久不见的感觉,因为虽然算是分隔两地,但两人之间的联系从未中断过,电话或者邮件几乎每天都有,所以距离感并不深切。“好久不见”虽然是事实,但是听起来却又稍微有点别扭的感觉。
“那边的事情都处理完了吗?你招募的人还在接受语言培训?”她又问道。
宫代奏说道,“大致上处理完了,至于那些原画,解决完了签证问题之后大概就会过来,语言培训的环节似乎不可或缺,但要进行的话也会在这边进行,语言环境对语言的学习有着很大的影响不是?所以在这边应该会学的更快一些。”
国内的原画师并没有跟宫代奏一起过来,不说别的,其他人肯定没有心理障碍到非要坐船的地步,一切办妥之后他们肯定是要飞过来的。
“那样的话再加上这边新加入的员工,再补充了之前两个制作组偏紧张的人手之后,两方面拼凑一下,第三个制作组很快就能成型了。”石见舞说道。
招募人手方面,学姐这边肯定比宫代奏那边要便利的多,后者把事情办妥了的时候,前者自然也就不用说了。
一般说着,她示意宫代奏上车,这里距离京都有80公里以上,所以这种迎接倒是显得很有意义了。
“我来开车?”宫代奏试着问道。
“不用了,你不是刚下船么,而且……你有驾照吗?”石见舞反问,同时拉开了一侧的车门坐在了驾驶位上……相比于他是不是因为“长途跋涉”精神不济的问题,能不能开车跟有没有驾照似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