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人是、是故意的!
别以为眼泪汪汪的她就会真的上当受骗!什么姘头,不过是说出来调侃她罢了。
岁鸢暗恨不已,早知道就不编前世的事情了。她就是害怕编的太复杂,漏洞相对的也会多起来,这才找了个相对简单的故事。
结果万万没想到,就连这么简单的故事都被谢怀简怼的体无完肤。
这根本不是故事本身的原因啊,就是编的再周全,谢怀简有心找茬,总能找到漏洞的。
如此这般,倒不如一开始就含糊其辞,说的模棱两可,让谢怀简一个人抓耳挠腮的猜去。
现在闹成这个鬼样,倒是让谢怀简看了个天大的笑话。
岁鸢深吸一口气,按捺住想谋杀主角的心,“没有姘头,钱是我变出来的。我有仙法,你忘记啦?”
谢怀简意味深长的‘哦’了一声,调子拉的老长,眼神似有所指。
两人现在的姿势极其不正统。岁鸢坐在谢怀简的大腿上,双手环绕着他的脖子,整个人跟个树袋熊一样盘着他。
谢怀简的手正揽着她的腰,广袖滑溜溜的环绕着她,给空气平添几分燥热。
这姿势,若是被府邸其余人看到,估计会羞的掩面而逃。
古代的人都特别纯洁,无论男女。
寻常女子就是洗脚被旁的男子看见,那都是要一哭二闹三上吊的,弄得跟被玷污了清白一样。
男子也是一样,若是不小心碰到哪个女孩子的手,十有八.九,脸上立即爆红,很可能接下来的一整天都要沉浸在粉红泡泡里头。
谢怀简久居深宫,宫里嬷嬷交给过他两性知识,他大抵是懂一些的。在他的认知里头,男女授受不亲,这种姿势是从来都不敢想的。
就是日后娶妻,他所想的也是举案齐眉,我提笔你磨墨,我抚琴你起舞,共话月圆。这也正是寻常夫妻的相处模式。
活了将近十六年,谢怀简从来都没有预料到,某一天会有一个娇俏的女孩子坐在自己的膝头,动作如此亲密。
饶是他平日里习惯了淡然待事,也不免有些尴尬羞涩,偷偷的红了耳廓。
岁鸢从现代而来,自然不会在意这些。因此两人就这么维持着这个颇为暧昧的姿势,悄悄的说小话。
月光撒在黄梨隔扇上头,被切割成一捋一捋的形状,射到屋内。烛火翻扬,暖光影影绰绰的。
此时气氛正好,三交六碗菱花形窗楣映出的影子美极了。
岁鸢毫不在意的打破这刚刚好的气氛,哼道:“你‘哦’什么‘哦’,若是有什么高深精妙的见解不妨说出来。”
谢怀简微微后仰,拉开距离。他沉吟几秒,“怀简倒觉着这前世不甚好。”
岁鸢一手上前捏住谢怀简的脸,颇有那么点威胁的意思在里头,抱怨道:“怎地不好?你就是太挑了。”
谢怀简总结性的说了一句:“在这故事里头,男子懒于担当,明明双手双脚健全,做两天工就能赚足葬父之钱,他却选择卖身抵债。我可以这么认为,也许他是以后都不想做事,找一个人赖着罢了。”
强词夺理。
岁鸢额头爆出青筋,“女子又怎地不好啦?”
谢怀简笑意款款,调侃意味颇浓,“女子母性泛滥。虽然不知道为何要同情这个男子,但既然她都能看上年纪那么小的人,岂不是母性……”
没等他将话说完,岁鸢决绝的一脚蹬向他。
这是没完没了了是吗?!不就比他大了那么一点点吗,至于三番五次的提及吗,很打击人任务积极性的!
因为姿势太高难度了,她险些把自己蹬翻了下去,好在谢怀简眼疾手快,一把拉住了她的领子。
然后迅速的放开了手。
啪——
直到摔倒地上的那一刻,岁鸢还是懵的,明明抓住了,为何放手,这么骚操作吗?
岁鸢也不问了,就故意的‘哎呦’、‘我的屁股呀’、‘我的老腰要断啦’。
诸如此类,她说了许多。目的就是卖惨。
她就想着,都摔这么惨了,谢怀简多多少少的也要愧疚一下吧。
愧疚就好啦,她的目标就是挑起谢怀简的情绪,但凡一颗心稍稍为他所动,她都有办法在接下来的日子里把谢怀简吃的死死的,逃都逃不掉。
宫外传出打更人的喊叫声。漆黑的夜里,那道沙哑晦气的声音拖得很长,很疲倦的样子。
“天干物燥,小心火烛……”
“戌时一更喽,咣!咣!”
声音渐渐远去,打更的声音慢慢消失。
已经这么晚了吗?
谢怀简垂下眼帘,看了一眼左手,手指颤抖着虚握两下,指节泛白。
他不着痕迹的将左手收回袖袍,柔柔的笑了一下,只抱歉的盯着岁鸢看,也不解释。
被那么一双好看的眸子盯着,岁鸢很没有骨气的妥协,叹了一口气。
她就着谢怀简的搀扶爬起来,小声嘀咕道:“你就骂吧,再骂,那也是你自己的前世。说不定到了下辈子,你还要骂今世榆木脑袋、不解风情咧。”
谢怀简不置可否,“或许这样。如果你下辈子还来找我的话。”
这是什么意思?是要她下辈子不要再寻他么?还是说谢怀简预感这辈子会负了自己?
诶?不对!怎地连她也被绕进那个怪圈圈了。明明他们二人是毫无关联的,前世的事情也是她脑洞大开编造出来的。
被谢怀简这么一说,她都差点以为真有那回事。
岁鸢提神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