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系统,快保护谢怀简!我现在是个凡人啦,很弱嗒。】
【常喜尚未黑化。】
【……哦。】
岁鸢碰了一鼻子灰,没趣的收心。
亏她还以为这小孩要翻身农奴把歌唱了呢,本以为又可以吃一波剧情之瓜了,哪曾想到是白白高兴一场。
观常喜虽目露悲怆,紧咬下唇,但其眼神勉强还算清明。好歹是绷住了。
“回六殿下的话,能否先将常威收尸,好生安顿。届时奴自会同殿下细说。”
谢怀简虚扶一把常喜,唇畔勾靥出若有似无的笑,柔柔道:“自然可以。来人——给常威搬走,莫要放于三哥这儿,平白扰了他的清净。”
谢兰心依旧欢欢喜喜的蹦哒,手掌相击,“红衣裳,都要穿。红衣裳,真漂亮!”
常喜恨然的瞪着他。常威死的如此凄惨,除了徐州所做的的恶行,谢兰心同样难辞其咎。
得了谢怀简的令,几名内官迅速上前,也不知从哪里寻来了一个破烂草席。一人抬着常威的头,一人抬脚,‘嘿咻’一声,一把将常威甩到凉席上头,自左而右的,连人带席子一滚,就将他整个捆严实了。
手法极其熟练,看的岁鸢目不暇接。
一名内官讨好的冲着谢怀简笑,道:“六殿下,已经安置好了,您说要搬到哪里去,奴才们立即给您送过去。”
谢怀简:“搬到我的寝宫去。”
内官忙点头:“好嘞!”
得了谢怀简的指令,内官们丝毫不顾及原来的主子,当着谢兰心的面就大摇大摆的扛着席子走了,连说都没说一声。
这、这就叫妥善处理?岁鸢都惊呆了。
岁鸢:“他们把尸体搬到你的寝宫,然后呢?”
谢怀简摇头道:“去衣净身,然后送到宫外,寻一处好地方埋了。”
岁鸢:“立碑否?”
谢怀简奇怪的看了她一眼,似乎在奇怪她怎么会问出这种问题。
“不立。”
岁鸢惊异,又道:“若是不经你手,按照姜国的规矩,常威当如何?”
谢怀简:“随便寻处乱葬岗,丢了。”
岁鸢:“如此残忍?埋一下又不费事,立块木牌也是好的呀!不然保不准变成什么东西,回来找你们的。”
姜国有传说。
若有人病死、溺死、饿死等,只要是非正常老死,必须好生掩埋,寻块山清水秀的地方,立碑建冢,做足法事。
如此这人才算斩断所有前缘,了无牵挂。这之后,方可投胎,去下一世。
若是以上哪点未曾做到,这人的亡灵就会被束缚在阳间,不得超生。时间久了,就会化为神志不清的厉鬼,寻些无辜之人的性命。
即便是知道这些,宫里头的人也宁可被厉鬼纠缠,不愿好生处理这些人的尸首?
谢怀简:“生前就未曾善待,身后又何须操心。若是怕厉鬼来寻,倒不如一开始就不要杀。”
岁鸢哑口无言。观常喜也面色如常,似乎并不觉着如此对待常威尸身有何不妥。
看岁鸢面色有异,谢怀简叹气,道:“岁鸢不必担心,若你过世,我必寻块山清水秀的地方,将你好生掩埋,请全京城最好的法班,超度你的……”
岁鸢:“你别讲话,万分感谢。”
谢怀简:“不谢。”
岁鸢:“……”
两人说话的档口,内官们已经跑没了影子。还有几个剩下来的,全都围着谢兰心周身。
有人跟八爪鱼一样死死捆着谢兰心的脚,防止他乱跑,还有人环住他的腰,防止他乱动,最后几个人将他往屋内硬拽。
谢兰心挣扎着大叫,不依不饶的哭闹。
在所有人的外围,还有一名垂髫未冠、看着不足十岁的白嫩孩童。
他身着灰不溜秋的内官服饰,手袖衣摆均长了一小截,看着很有喜感。
除此之外,他的手上还拎着一块有他半张脸那么大的铜锁,看着质感极沉的模样。
岁鸢扯了扯谢怀简的衣摆,“他们在干什么?”
谢怀简摇头:“不知。”
岁鸢撇了一眼谢怀简,看谢怀简眉头轻蹙,不似作伪。不由在心中感叹了一句:“此人是真的佛,都不带管事的。”
那厢斗得鸡飞狗跳的。
谢兰心身子骨瘦弱,但力气奇大无比,愣是凭着一个人,牢牢的把住了五六个人。那垂髫小内官在旁边急得直冒汗。
常喜插了句嘴,道:“六殿下,姑娘。戊时已到,三殿下该休息了。”
这么一解释,岁鸢立即明白了。谢兰心疯癫,估计没有准确的作息,内官们只有靠这种强硬的手段去控制他。
殿内还有块深湖呢,若是谢兰心半夜三更趁内官不注意跑出来,一不小心失了足,再出什么事,这些人就完蛋了。
所以,给他休憩的房间上锁,倒也还能理解。
岁鸢:“既然如此,我们走吧?三皇子怕是一时半会进不去的,看他那个拗样,肯定还要在外边纠缠那么一会儿。”
谢怀简点头。
三人开始往宫门外边走,岁鸢脚之前扭到了,走的极慢。
谢兰心在后头大笑,疯癫至极的喊着,“妹妹记住了,我是兰心,蕙兰之心,以后一定要来找兰心玩儿,兰心将最好看的红衣裳留给妹妹~”
岁鸢一阵恶寒,并未答话。随着距离的拉长,谢兰心的声音隐隐约约的,听的有些模糊了,岁鸢回头望了一眼。
谢兰心手舞足蹈的笑着,眉眼点缀上夕阳的余晖,白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