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阴沉沉的,又飘雪了,越下越大,从昨晚一直下到今天下午,如今积雪足足有两指深厚。岛城已经许久没有下过这么大的雪了,外间孩子们都忙着堆雪人打雪仗,一派欢喜。今个又是过小年,家里大人都在忙碌,准备晚饭。
“我说春华她爸,你怎么就不去学学人家姜国庆疼媳妇,上厕所都陪着,你要是有他一半对我好,我就是死也甘心。”叶红梅正在忙乎包饺子,冲着正在看报纸却不愿意搭把手的丈夫丁长庚就说了一通。
丁长庚的女儿——丁春华,在一旁帮着在擀面皮,擀面杖在她手中分外的利索,“妈,人比人气死人,姜国庆疼媳妇那是出了名的。据说他家的家务都是他下班来做,他媳妇什么都不用干,羡慕啊。他堂堂一个参谋长这样宠媳妇,也是难得。”
“可不是,对了,听说姜国庆他妈今早没了,是不是真的?”
“好像是的,我刚才回来的时候,看到姜家那边设了灵堂,说是昨晚就没了。”丁春华将擀好的饺子皮放到一旁,就帮着叶红梅一起包着饺子,:“妈不是我说,国庆她妈就是性子太傲了,一派资产阶级做派,都当人家婆婆了,脾气还不改改。幸好国庆她媳妇脾气好,忍了她,若是换了我,我早就跟她干仗了。”
“谁说不是呢,陆曼可是出了名的好脾气,见到我都和我打招呼呢。不像国庆她妈,见谁都冷冰冰。她家以前是资本家,惯了一生臭毛病。国庆他爸要不是被她给耽误了,也不至于临死前,连个政委都没有捞到。”
“还有这么一回事情?”
“是啊,春华我跟你说,以后嫁人就要嫁国庆那样的男人。媳妇在家烧火,柴火他都给送到手边,这样的男人疼媳妇,以后嫁过去享福,可千万不要嫁给你爸这样的!”叶红梅埋怨的看了丁长庚一眼。这下子丁长庚终于坐不住了,将报纸扔到了一旁,起身了。
“你们说姜国庆就说姜国庆,干嘛又说我,我又怎么了你?大过年,就想找架吵是吧。”
丁长庚说着就要站起来,一脸的恼火,朝外间走去。
“你去什么地方,今个过小年。”
“国庆他妈不是没了?多年的老邻居我也该去瞧瞧,我马上回来。”
丁长庚背手而去,来到了姜家,姜家的灵堂已经设好了,只可惜姜国庆却不在这里守灵,不知道去了什么地方,丁长庚在那里摇了摇头,这也太过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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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爽,作者终于把渣妈给写死了,死的好。参谋长终于可以和陆美人和和美美,宠宠宠,就喜欢看这样的宠文。”
“之前太憋屈了,渣妈太作了,早就该去领盒饭了……”
“切,男主太渣了,女主恋爱脑,这样的男主还要嫁!”
“恶婆婆真可恨,唱戏的怎么了?她自己成分不好,还歧视人家唱戏的,万恶的资本家,哼!”
“渣妈下线了,喜大普奔,给作者打call!”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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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如是感觉到头很疼,耳边一直响着这些声音,身子也好像被什么东西一直牵扯着,她一直在游荡着,她看到医生通知姜国庆她的“死讯”,姜国庆是她的儿子,一直都是人中之龙,也是她的骄傲。
一直以来,她都将全部的希望寄托在他的身上,姜国庆也十分的争气了,立志从军还当上了参谋长,这让她这个成分不好的资本家小姐彻底的扬眉吐气了一番。
可当她看到姜国庆听到她的死讯,只是略微的点了点头,并没有显露出她所想要的悲痛的神色。尤其是在陆曼略带怯弱的说了一句:“国庆,我怕,你陪我先回去好不好?我大晚上的,我一个人回家害怕。”
“好好好,我这就陪你回去,曼曼你不要怕,有我呢。”
随后姜国庆就领着陆曼头也不回走了,而她的事情则是交给了姜国庆的下属来跑腿了,虽说如今是腊月天天寒,可这样的天寒终究比不上心寒。
而陈如是刚刚听到的那些话,起初让她有些莫名其妙,后来她突然之间似乎明白了什么,因为此番呈现在她面前的是一本书,她出于好奇的翻看了这本书,才知道原来她竟是这本书中最重要的大反派,传说中的不得好死的“恶婆婆”。自古婆媳关系从来都是东风压倒西风,要不就是西风压倒东风,婆媳不和那是自古有之。
陈如是和陆曼两人就十分的不对付,陈如是一直都瞧不上陆曼,陆曼是唱戏的,陈如是认为这是下九流的行当。而陆曼也觉得陈如是的出身也不好,资本家的大小姐,成分还不如她呢。
这是一本名为《六零年代好媳妇》的书,写的就是陆曼为何克服艰难险阻,斗到恶婆婆,成功和老公过上幸福的生活的书,是传说中的高甜宠文。所谓宠文,女主从来都是最大的,金手指突出,大杀四方,而她这个恶婆婆自然没有好下场了。早早的被送到了养老院不说,后面生病一直都是孤零零的躺在病房上面,唯一的儿子也从不看望她,直到临死了,才过来瞧她一眼。
如今她死了,儿子宁愿陪着媳妇回家,也不愿意送她最后一程,而是交于他人之手。陈如是剩下的只能是苦笑了,这就是她千辛万苦养的好儿子啊。
她欲哭无泪,只能茫然的看着没有人为她守灵的灵堂,就在此时,灵堂之上一道火光闪过,烧纸的盆突然就翻了起来,陈如是下意识的伸出手去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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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妹,小妹,你不要和大嫂置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