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先生,怎么能撤呢,我大军集结在此,撤了岂不是相当于前功尽弃,那章邯既已撤军,项羽联军必定很快便挥军咸阳,如今怎么能撤呢?。”周勃连忙开口道,脸色大急。
就算不提这些,如今撤军对于全军士气之打击,可谓如同雷霆一击。
刘邦的军队之所以能够一路横推过来,全靠的是这口气,一旦松了,便真的是全军变成乌合之众了。
“是啊先生,这军不能撤啊,这不是胡说吗?”樊哙也大声吼道,说完又朝刘邦开口说。
“主公,咱说啥也不能撤了这军啊,你快劝劝张良先生吧!”樊哙朝刘邦走去,结果被卢绾拦了下来。
“樊哙。”
卢绾大吼了一声。
如今的刘邦已不再是当年那个泗水亭长,而是一方诸侯,樊哙这样做很明显是不给刘邦面子。
随着卢绾一声大吼,让场上樊哙与周勃醒了醒神,才意识到自己刚才过于激动了。
“先生,有策的话,不妨直说,我等三人也是为大军着想,还望先生海涵。”卢绾皱眉说道,也是替刚才樊哙与周勃谢罪,向张良抱拳鞠了一礼。
张良之谋,在场众人都是知晓的,更别提他乃是当世少有的道家圣人,樊哙、卢绾三人都是对其十分的尊重,之所以刚才冒失,不过是因为张良的计策太过于诡异。
章邯撤军在他们看来乃是无奈之举,是可以接受的,但刘邦撤军,这就是不能理解了。
“三位将军,不必如此,子房之所以如此说来,肯定是仔细端详过的。”
“不过子房还是想先听听三位将军意见,眼下峣关在前,我等该如何做。”
张良没有急着说出策略,反而饶有兴趣的看向樊哙、卢绾、周勃三人问道。
刘邦帐下将士虽然忠心耿耿,勇气可嘉,但在张良看来大多欠缺一份细腻的心,如今正好借此机会,考验一下三人。
刘邦深深的看来一眼张良,坐在一旁,闭嘴不言,盯着樊哙三人。
他也深知自己帐下,能堪大任之人不多,今日倒正好见识见识他们是如何想的。
张良说完,三人互相望了望。
卢绾望着张良,想了想说道:“依我之见的话,劝降最好。”
樊哙乃是一个莽夫,对于战场他可是十分留恋,还想着打一个酣畅淋漓的胜仗呢?这怎么能劝降呢?一旦劝降,那岂不是说这么多日以来的功夫白费了,他还有手下兄弟的仇未报呢!
“好你个卢绾,明明自己不敢出战,如今竟然想劝降。”樊哙立刻不答应了,用手推了一下卢绾指责道。
“樊哙,听卢绾说完。”刘邦拍了一下案板,皱眉大声道。
樊哙撇了一眼卢绾,哼了一声。
卢绾没有在意,反而看着张良。
“屈人之兵,必先屈兵之将,而屈兵之将,必先了解其好恶,我说的对吗?卢将军。”张良看着卢绾,淡淡道来。
卢绾见张良说完,忽然感觉浑身上下都有一种被看穿的感觉,对着张良说道:“我听说峣关的守将乃是屠夫的儿子,如今秦灭楚兴,乃是大势所趋,谁敢抵抗,就是必死无疑。”
卢绾说完,除了张良与卢绾之外,在场众人包括刘邦都是愣了愣。
张良却摇了摇头道:“没那么简单哪。”
周勃却是上前一步,思索着问道:“难道先生不这么认为吗?”
“这道理是这么个说法,对楚人来说却是如此,但将军们可有想过,秦军将领以及秦军听了会如何,他们会反扑,会士气大增,到时我军要再想拿下峣关,在项羽之前抵达咸阳,可就几乎难上加难了。”张良解释道。
张良的话,如同醍醐灌顶,让众人一惊。
樊哙、卢绾、周勃三人皆哑口无言。
“子房之前曾说,撤军是何意。”刘邦开口问道,他们如今占据上风,三十万大军压境,攻破峣关不过是时间长短问题,如今张良开口,说的是撤军,但刘邦却绝对不会认为张良是真的想要让大军撤退。
“哈哈,撤军自然是要撤的,不过撤多远,怎么撤却又是另外一个说法。”张良神色自若,似一切皆在掌握之中。
“噢,何解?”
“既然那秦军将领乃是屠夫之后,而据子房这几天的观察,此秦将乃是性情中人,我们只需备于金银与其谈和即可,这样既可以收买他们,也可以为我军之计拖延时间。”
众人点点头,金银之物,世间少有人能抵抗,不过张良后半句拖延时间却是又吊足了众人的胃口。
这便是天下间顶级的谋士,简简单单几句便能让人刮目相看,让所有武将为其倾而侧听。
顶级的谋术,如同一场艺术的盛宴,除了让人震撼之外,必是叹为观止。
而谋术的对决更是往往在毫厘之间,棋差一步,便万劫不复!
“我们可在峣关各处,尤其是高点地区,插满我军旗帜,在布下疑兵,动摇秦军军心,让其感到危机,否则他肯定是不会就范的,而后我们在绕开峣关、逾蒉山地区,进而里应外合,困秦军于死地,破开峣关之阻,在项羽之前拿下咸阳。”张良的话不可畏不惊人,如此之计,穷究天下。
但在刘邦与樊哙、卢绾、周勃等人看来似乎又有哪里不对劲。
峣关之地,乃天险,要想绕过此地,所需时日可能比直接正面攻下峣关所用时间还久。
“将军说的在理,可是……将军可曾想过,这峣关我军要想绕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