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景玄不见上官清珏主动坦白,阴沉着脸走到他身后,将上官清珏吓了一大跳。
“吓死我了,你走路没声音?”
魏景玄将上官清珏堵在角落里,并鲁莽的抓住她的手臂怕她挣开,上官清珏忍不住手上疼痛,惨叫了一声。
魏景玄掀开她的衣袖,见手臂上一片淤青,有的地方已经充血。他眼神凝住,看得上官清珏蔫蔫的底下了头。“就是不小心撞了一下,大夫说没有大碍。”
见魏景玄的面色没有丝毫好转,上官清珏挣脱开他的钳制,放下衣袖,认命的说。“好吧,好吧,事情的经过就是刺史家的樊星小姐在大街上公然纵马,马儿受惊,险些撞上一位年迈的老人,我就拉了他一般,手臂在地上撞了一下而已。”
伤处红肿,一看便没有经过处理。魏景玄信了她的话,将她按坐在板凳上,从怀中掏出一瓶伤药,这药一看就是宫廷内秘制的止血化瘀,活络皮肉的软云膏。
魏景玄的动作并不轻,痛得上官清珏龇牙列齿,还不敢放开声音叫出来。上官清珏心想昨日是不是因为烧模糊了才会对她笑,这人分明还是以前那个沉默寡言,眼露寒光,身携冷气的魏景玄。
她咧了咧嘴,想起前世,他看见魏景玄温柔体贴的拥抱着清欢,站在种满了郁金香的花园里,脸上带着淡淡的笑容。后来她才明白,魏景玄不是天生冷漠,只是不屑于对不关心的人露出笑脸。
登来鹤与登有枢屏退下人,躲进书房之中,又开始密谋大事。
登来鹤想起那位自称君黎的男人,虽然面生,可看起来却有几分熟悉,似乎是在哪见过。登有枢同样将自己所有的情绪都发泄在魏晨风身上,毕竟要不是他插手,他们早已经杀死魏景玄,免除了后患。
这靖安王不能死在刺史府,那一个小小江湖人死在哪里都没有人在意。
夜幕降临,登来鹤为魏景玄准备了接风宴,没有歌舞升平,也没有美酒大肉,只有几碟普通小菜与北方的烧刀子。
看着眼前的吃食,直让人大跌眼镜,不过登来鹤的用意他们不用想就能够猜出来。这外面的百姓穷得肚子饿得前胸贴后背,作为刺史也装模装样的喊穷。
魏景玄坐在靠主坐的位置上,上官清珏单独一桌,魏晨风坐上官清珏对面,与魏景玄相对的是登有枢。
登来鹤首先端起酒杯,朝魏景玄赔罪道。“还请王爷赎罪,近来凤翔的情况十分棘手,下官减了府上了开销用于救济百姓,拿得出手的实在不多,还请多多包涵。”
魏景玄同端了酒杯,放在鼻尖闻了闻。“这酒闻起来劲道十足,香醇浓郁,登刺史真会享受。”说完朝着登来鹤拱了拱手,一口干了杯中烈酒。
登来鹤尴尬的笑了两声,默默抿嘴将杯中酒喝了下去。
不过正当婢女再次为魏景玄增酒的时候,上官清珏立即拦下。“殿下身上有伤,不易多饮。”
婢女在登来鹤的示意下退避到一旁。
登有枢笑脸隐隐的看向下方的魏晨风,说道。“听闻黎公子在江湖上颇有名气,酒量应当也不差吧?”
魏晨风端起酒杯朝登有枢扬了扬手。“怎比得了登公子在北方长大。”
北方人饮用的酒水比南方烈,冬日里为了抵御严寒,以烈酒来取暖。魏晨风虽然是江湖人,但一身江南男子的俊逸儒雅性子,饮酒不过是附庸风雅,要说酒量有多好,连登有枢都不信。
两人接连喝了几杯,也不给人缓口气的时间,登有枢又找了个自由来敬魏晨风酒。
“黎公子见多识广,武艺超群,真是让人钦佩,来,在下再敬公子一杯。”
登有枢要敬,魏晨风也没有拒绝的道理,只是心中暗笑,想用酒灌醉他,可没有那么容易。
看着两人你一杯我一杯的拼酒,上官清珏撇开眼不看二人,魏景玄与登来鹤又胡乱攀谈了几句便再无话说,直到魏晨风□□趴在桌上这个名不符实的接风宴才结束。
登有枢自认自己千杯不醉,却也喝得有些上了头,平生难得遇见一位酒量如此好的人,从座位上站起身来时身体摇晃,醉眼朦胧。
魏晨风在两位壮年男人的搀扶下才回到房间,躺床上便呼呼大睡。
夜深人静之时,刺史府的一切都隐藏在黑暗之中,一道黑影从房梁上一跃而过,没有惊动府上任何人。
房梁的瓦砾在重力的踩压下发出咯咯的声音,还有细微的尘土从梁上落下。黑影从梁上倒挂金钩观察着屋子里的动静,见无人,便从窗户一跃而进。
屋子里黑得伸手不见五指,只有轻微的呼吸声响在黑暗之中。来人蹑手蹑脚的走到床前,拔出手中的匕首狠狠的刺了下去,原本睡得正酣的魏晨风翻身而起,一脚踢开来人的手臂。
“你……装醉。”
魏晨风笑呵呵的回道。“你走路那么大声,我这不是被你吵醒了吗?”
来人知晓自己被骗了,立即逃窗而出,魏晨风跟了出去,一路追赶。就算外面如此大的动静,府里的人就仿佛都睡死过去了一般,竟然没有引起任何人的主意。
两人一追一赶跃出了刺史府的高墙,外面的街道上依旧冷静,魏晨风还未捉拿下那人,前方忽然冒出一个黑影,手中利剑寒光一闪,那人便倒在了血泊之中。
魏晨风抿嘴看着那人手中还在滴血的剑,沉默着说。“你何必杀他,我只是与他玩一玩。”
杀人的人正是杀人不眨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