赶车的车夫名叫郑宴,着一身素白衣裳,腰间别着一把弯曲的大刀,面色冷清,做事一丝不苟。他是个十分敏锐的人,早已经察觉到身后有人尾随,并且还不少。
敌人隐藏得十分隐蔽,如果郑宴不是经过长期严格的训练恐怕无法察觉到他们的存在。
马车行驶到两面环山的丹霞山,过了丹霞山便离盂县不远了。郑宴知道这里是个动手的绝佳之地,一击得手便可以让他们退无可退,避无可避。他狠狠的挥着马鞭,更快的驱使着马匹,只期望能够以最短的时间穿过丹霞山。
郑宴原本可以改变路线,试图让他们跳出敌人的包围夹击,对方显然早已经做过精密的计划,无论他往那个方向去,都不可能逃脱出来。
坚定的朝盂县去是他们唯一的活路,盂县有傲天的一处秘密基地,里面养着不少死士,都是训练有素的高手,郑宴也是从哪个地方出来的人。
狭窄的山道上,两侧都生长着茂密的丛林,郑宴察觉到两侧的树枝呈现出一种不规则的摇摆姿势,他知道敌人已经临近他们的侧翼,随时都可能对他们发起攻击。
果然,还没给郑宴想出对策的机会,一群黑衣人从天而降,郑宴勒住缰绳,强行稳住车马,马匹发出一声嘶鸣,带走得马车发出颠簸。
“阿宴,发生什么事了?”江阴与上官清珏身体不稳随着马车行驶的方向向前冲出,重重的撞击在马车的木板上,江阴捂住额头忙向外问道。
郑宴并没有时间回答,敌人的剑已经近在眼前,他只能稳住心神全力以赴。马车之外传来兵器相戈的声音,上官清珏眉头一皱,耳边一声破空的剑刃声,她按压下江阴的头,一道剑光刺穿马车的木板从两人头顶穿过。
江阴从来没有如此近的面对死亡,吓得六神无主。一个人跳上了马车的棚顶,让马车的车轮下陷了不少,又一人尾随而上,棚顶有了下塌的趋势。上官清珏抬头看着棚顶,上面的两个人交战得十分激烈,连马车也跟着摇晃不定。一把剑刺穿了棚顶,尖锐的剑刃正好止在上官清珏眼前。
她不知道外面有多少人,也无法下车去查探情况,她如今最好的做法就是安安分分的坐在马车上,期待郑宴能够击退敌人。
忽然,一把威力无穷的剑将整个马车劈成了两半,这般动静吓得江阴哇哇大叫,上官清珏扶住她的双肩靠在自己身边,一双眼睛朝四周扫视了一圈,便对眼前的处境做出了判断。
黑衣人有十来个,都蒙着面看不见长相,对方看起来实力不弱,只需要五人左右便能将郑宴拦住。
上官清珏后身与身前各有一人,两人看了处之泰然的上官清珏一眼,同时朝她挥出了剑。千钧一发之际,两个身材高挑的男人从天而降,一个解决了一个。
这两个人带着面具,一个身着抢眼的鲜艳紫衣戴着一副关公面具,红脸黑须,眼角上吊,不怒自威。一个身着灰衣戴着一张青面獠牙面具,看起来有些狰狞。
有了两人的加入,战局有了明显的变化。上官清珏冷静的观察着战局,同时也注视这两位带着面具的男人。
马匹在打斗中受了惊,忽然如脱缰的野马狂奔起来,上官清珏一只手紧紧扣住马车的边缘,一只手抓住险些跌落马车的江阴,只是马匹已经不受控制,车轮碾压在一块凸起的大石头上,严重侧偏,她无法拉住江阴,竟让她被摔了下去。
上官清珏大惊失色。“江阴。”
江阴被摔在地上,还好路边都是草丛,并没有受到太过严重的伤,她摇了摇被摔得晕晕呼呼的头,惊慌失措的看着在马车上颠婆的上官清珏,吓得大声呼救。
“小姐,快来人啊,阿宴,阿宴。”
江阴不顾身体上的痛楚,立即爬了起来,提着裙摆便要去追赶马车。
带着关公面具的男人跳上高耸的大树,从她头顶跃过,速度极快的朝马车奔去。有一黑衣人躲在树丛之中,手中弓箭拉开了弦,一枚箭划破长空,锐不可当的朝上官清珏射去。
男人落在不稳的马车上双臂按住上官清珏的双肩,将她挪移了分毫,箭刃从男人的手臂划过,顿时鲜血长流。
上官清珏紧张的看着眼前的男人,但除了他那一双狭长、邪魅的眼睛什么也看不见。“你受伤了。”
男人并没有在意这点小伤,而是双臂用力将上官清珏抱了起来,脚下使力朝马车行驶的方向一跃而出。
这群人显然是冲着上官清珏而来,且不打算让她活着离开。两人奔跑了许久才甩脱开敌人的追赶,他们停留在一处小溪边,男人将上官清珏放在一棵大树下,独自走到溪水边打算清洗下伤口。
因为手臂一直用力,伤口不曾愈合,血流不止。
上官清珏看着他撕开自己的衣袖,露出一道细长的伤口,胡乱用水清洗了几下,看样子就打算这样不管了。
“魏晨风。”
魏晨风惊讶的回过头,只见上官清珏双手撑在树干上,战战兢兢的站了起来,腿脚有些弯曲,迟迟不敢挪动。
她埋头看了看自己正在发抖的腿,放开了做为支撑的树干,下定了决心一般的朝魏晨风迈开了步子。
这一步跨出,让上官清珏欣喜若狂,只是身体不断摇晃,看得魏晨风心惊胆寒。
但他克制住了自己想去伸出搀扶的心,一直目视着她走到自己身边。
上官清珏放松了还有些僵硬的腿,坐在魏晨风身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