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不说话,可还是在为当初的那件事恼我?”萧姝华率先开口打破了这一室的平静,或许是因为生病的缘故,她一张冷静自持的面容柔和了不少,难得生出些许心思放到他的身上。
魏禹自然也察觉到了她此刻的柔软,见她主动提及当初的事情,心也跟着软了不少:“既恼阿妩,也恼我自己,若是早知道你父亲的为人,我当初只需跟他表明身份,阿妩你未必会嫁给顾二。”他顿了顿:“阿妩……”
“陛下不是色令智昏之人,阿妩一直很好奇,两年前陛下不过见了阿妩几面,为何会想要娶阿妩?”爱美之心人皆有知,可这绝不包括魏家的男人,魏家人面貌虽然生的寻常,可那双冷冽威严的眼睛却十分特别,萧姝华第一次见他便得出了他的身份。魏显当年能毫不犹豫地斩断那些女子的生路,魏禹又怎么可能会因为美色而求娶她,毕竟如今的魏禹实在太像魏朝的开国皇帝魏显。
魏禹沉默了许久,蓦地伸出手盖住她的眼睛,想要遮住那不经意流露出来的厌恶,然后才开口道:“我见阿妩便心生万千欢喜,当初在洛州是,后来在静安寺也是,便是今日此时,也是如此。”他贵为一朝帝王,富有四海,谁能想到他魏禹也会因着一女子踟躇忐忑,放下身份三番求娶,可最终却败给了顾元泽,或者说,败给了萧父和阿妩。萧父因着候府的富贵将女儿执意嫁给顾元泽,可眼前的人当初又是为何呢?魏家人在某些事情上向来心眼小,为着这不知明的缘由,他明知她对顾家并无感情,却仍令她断了往事,未尝不是因为心难安。
由爱故生怖,由爱故生忧。
萧姝华却突然咳了起来,面色帐的通红,魏禹无暇再想其他,将她扶起来,头靠着他的肩膀,轻轻地哄拍着她的背部。
莞冬推开门,莞秋端了一碗黑漆漆的还冒着热气的药来到床前,魏禹将她的枕头整理好,扶着她的身子靠着枕头,然后在莞秋惊讶的目光中接过碗,亲自将盛有药汁的勺子递到萧姝华的嘴边,白玉瓷勺莹光流转,贴于那微显苍白的菱唇之上,萧姝华皱着眉头抿了一小口接着一小口,到底是将这碗药喝完了。
魏禹小心翼翼地扶着她躺下,为她掖好被子,目光中带着一起担忧,过了许久,他才突然问道:“阿妩,今夜我可否留下来?”
“恩!”萧姝华躺在床上头昏沉地厉害,轻声应了一声便睡了过去。魏禹看着她的睡颜,脸上露出一个苦笑,恐怕床上的女子自己也不知道方才应了他什么吧!
夜渐渐深了,可这一夜注定有许多人无法入眠,早在皇帝带了一名女子回宫时,各宫的主子便暗地里派了不少的人盯着华宸宫的动静,如今得了陛下留宿华宸宫的消息,这些下人也不敢耽搁,当即就传了消息回去给自己的主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