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两封飞羽信(1/2)

旭日东升，金色的阳光洒在五彩琉璃瓦上，流光溢彩。清风吹过，神祇阁屋檐飞角的铃铛轻轻摇摆着，发出低沉而单调的乐声。

高高的阁楼之上，一只手探入晨光微风之中，手指调皮的跳跃着，仿若以光为弦弹奏着一曲关于风的乐章。三两个音节之后，手指蜷曲虚握着，手心向下，似乎在等待着什么——

光影变幻，一只小鸟凭空出现，栖在那只突出的食指上。

小鸟很小，全身雪白，特别的是最长的那根尾羽，末端流转着淡淡的蓝光。

那只手收了回去，白衣翩飞，轻快的脚步声穿过长长的走廊，在一扇精致的木雕门前站定。少年恭敬的行礼，低声道：“巫彭大人，是从圣域传来的飞羽信。”

片刻的沉默之后，房间里终于传来大祭司的声音：“进来吧。”

门扉自开，阳光照进昏暗的房间，桌子上的烛火晃了晃，很快就熄灭了。坐在旁边的人抬手挡了挡，等眼睛适应了光线这才放下来——

这是一个看上去很虚弱的老人，脸色苍白，双颊微微凹陷，仿若生了很久的病，但那双眼睛却很是明亮，温润平和。

他身前摊开了一本厚重的书册，书页上的手很大，手指很长，虽然瘦骨嶙峋，却让人觉得很有力量，很温暖。

这位老人就是圣山十巫之一，也是夏轩帝国最高的神祇官，大祭司巫彭。

白色的小小鸟儿飞到他面前，停在他的手指上，没有张口，却吐出人言：“院长大人离开圣殿，往北方去了。”

老人轻轻动了动手指，小鸟儿轻轻摆动尾羽，扑扇着翅膀飞了出去，很快就消失在风中。

大祭司在微光之中沉默了会儿，端起一旁的茶杯，轻轻抿了一口，却不料，茶水刚入口，便低低的咳嗽起来。

门口等待的白衣少年一惊，顾不得礼仪，快步走到老人身边，抬手轻轻拍老人的背，另一只手去夺老人手中的茶杯，发现茶水早已凉透，不由皱眉，数落道：“巫彭大人，您每次叮嘱旁人的时候总是那般殷切，怎么就不知爱惜自己的身体呢？您工作的时候不喜我在一旁打扰，可您总是这般粗心，我会非常担心您的。”

这位白衣弟子是个十七八岁少年，留着清爽的短发，鼻翼附近长了几点雀斑，看着却显得更有活力。

他叫关雀，是神祇阁最年轻的祭司，也是巫彭的书童兼侍从。

老人的咳嗽终于止住了，拍着他的手，微微一笑，“小雀，别拍了，帮我倒杯热水。”

水很快就端来了，却是一杯浓浓的玉芝膏。

巫彭喝完之后，面色似乎好了几分，拿起一旁的毛笔继续看书。只是，小雀在一旁侍立许久，也不见他翻过这一页。

“巫彭大人，您是在担心巫咸大人吗？”

巫彭轻轻叹了口气，合上书本，靠在椅背上，道：“小雀，你知道十巫为何离开了圣殿吗？”

圣山十巫之中，巫彭担任夏轩帝国的大祭司，巫抵在祁陆山兰山口守卫北方边境，巫即掌控飞羽阁负责圣域所有的消息传递。除这三人之外，其他七位留守圣殿，甚少离开圣域。

可是，今年，就在神诞日的第五天，他就收到消息，在巫罗带圣灵学院的学生前去参加巫师考试之后，其他几位也在第二天晚上离开了，就只留下巫咸、巫姑两人坐镇圣殿。

小雀道：“之前那只飞羽鸟说过呀，神祈节快到了，圣殿的巫师大人都出去收集神祈节需要的祭品了。”

说到这里，小雀还有些担忧，神祈节的祭品很多，由十巫分担，院长大人把巫彭大人负责的那部分祭品直接送到神祇阁了。巫彭大人工作繁忙，自然是没时间准备的。重要的是，他担心巫彭老师的身体，便自告奋勇的帮忙了，可是……那些祭品真难找啊，很多他连名字都没听过。不知道能不能以神祇阁的名义，把收集祭品的任务挂到巫师公会……

巫彭似乎知道他在想什么，抬手轻轻敲了敲他的脑袋，摇头道：“还有十年啊。”

小雀挠着脑袋笑了——巫咸大人也是考虑到收集祭品不容易，所以才提前这么久就开始准备吗？百年一次的神祈节啊……应该会很盛大吧。

不过，巫彭大人刚刚的语气……似乎有些奇怪呢。

巫彭起身，黑色的长袍轻轻摆动，走向门口的方向，喃喃自语般道：“院长大人……是站在哪一边的呢？”

小雀赶紧跟了上去，听见这话有些迷惑，想了想，问道：“巫彭大人是说人族和妖族的事吗？”

“叮~”

小雀没有听到巫彭的回答，檐角的铃铛再一次响起。他飞快的跑了过去，一边道：“今早的信件真多，不知道这次是谁……”

走出房间的巫彭站在走廊上，双手搭在护栏上，看向太阳升起的方向，微微眯了眯眼——

他特意支开十巫，在圣山下守了四个多月……那个传闻，竟是真的吗？

大巫师，那个如神明般强大的人，也是会受伤的吗？

圣山之上，究竟发生了什么事呢？

巫咸离开了，大巫师的伤一定已经恢复了吧……

“巫彭大人！”

远远地，还未见到人，小雀欢快的声音就飘了过来，“是巫罗大人！您快看看，是不是圣灵学院的学生快要到了？”

巫彭抬手，隔空在小雀的眉心弹了一指，微笑道：“风风火火的，被司镜先生瞧见了，又该挨骂了。”

“哈哈，他不敢上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