牡丹走后,徐氏见刘氏神色有些异样,便出言缓和气氛,问徐老太太:“娘前些日子在天津见到婆母了吗?”

徐老太太道:“也就是前几天的事,许是去庄子上罢,不是说亲家有个陪嫁庄子在天津卫吗?”

云彦菁便附和道:“可不是,祖母那个庄子专门养些鱼虾,我小时候还曾去那庄子上住过呢。”

刘氏却是欣慰的看了自己女儿一眼。

饭罢,刘氏便带着云彦菁和二房两个庶出的小姐离开了,她一向善解人意,自然懂得要给他们相聚的空间。

几人回了积琼院说话,徐老太太看着徐氏的肚子,露出几分欣慰,道:“总算是得偿所愿了。”

徐氏似是被她这句话触到了自己最脆弱的那个点,顿时眼泪就涌了上来。

徐老太太见女儿被她一句话勾得落下了泪,便连忙转移话题道:“安胎药可是吃的咱们家铺子的?若是京城这边没有好的,天津总堂那边倒还有些富裕。”

徐氏笑着答道:“药材都是吃的上好的,每日里都是张伯亲手配了药送来的。”

徐老太太听了后笑着赞许道:“这样才稳妥。”

徐氏笑着看了一眼云彦芷,道:“这还是阿芷操心,嘱咐张伯的呢。”

徐氏这几个女儿中,徐老太太最疼爱的也就数云彦芷了,她们去广州之前,云彦芙云彦蕖两姐妹才不过刚刚出生,而那时云彦芷已经是四五岁了。

徐老太太一直担心这个大外孙女性格柔弱,会被人欺负,如今见她如今也能独当一面了,不禁更加欢喜。

虽然徐氏已经不是头胎了,但徐老太太仍是一副极紧张的样子,徐氏毕竟已经不年轻了,再者,这女子生产本就是一只脚踏进鬼门关的事。

徐老太太向徐氏嘱咐着身孕的事情,徐冠桥虽然仍是听着,却也有几分心不在焉。

徐氏看到外甥手边的茶水已经添了好几回,便知他对这话题实在不感兴趣。见徐冠桥坐在太师椅上,脊背挺得笔直,比起以前多了几分稳重,她不由笑道:“冠桥中了武举后就是和从前不同了!我看着,比小时候稳重多了!”

徐老太太笑道:“你可别夸他,前些年他也是个三天不打,上房揭瓦的,也就是近些年学了兵书,才沉稳些了”

徐冠桥听祖母这般说自己,也不恼,道:“孙儿可是要做武将的,自是要战时活跃,非战之时沉稳的,否则,咱们大周的江山可怎么办?”

徐老太太便被他逗得哈哈大笑,指着他道:“你看看这小子,性子不知道传的是谁,嘴皮子绝对传了你大哥十成十!”

徐冠桥的父亲徐焕庭便是徐家如今的主事人,与其他商人不同,徐焕庭是个少见的儒商,但做起生意来,无人不赞一句他能说会道的。

云彦芷不由得“噗嗤”一笑,倒是招来了徐冠桥一计白眼。

此时,恰好月桂给云昌衡打了帘子进来,他们聊得火热,竟是未注意到,已经到了云昌衡惯常回家的时间。

云昌衡见到岳母来了,立马上前端端正正的行了大礼。

徐老太太笑着受了他的礼,又命徐冠桥将他扶了起来。

这个女婿徐老太太还是十分满意的,知上进还体贴妻子,虽然婆母难缠了些,但他们夫妻俩心在一处,倒也不怕。

云昌衡笑着坐到了徐氏身边,道:“刚刚我在廊下的时候,便听到岳母笑的极是开心,可是有什么好事?”

云彦芙便活灵活现的将刚刚的对话学了一遍,云昌衡却深以为然,赞许道:“冠桥这话说的很对,虽然戏谑,但的的确确是为将之道。”

徐冠桥便向云昌衡笑道:“还是姑夫懂我。”

云昌衡早就得知了徐冠桥中了武举的事,他虽然是文官,但永昌伯府却是勋贵世家,自然在军中也是有自己的门路的,便又勉励了他几句,道:“我与京卫指挥使刘大人倒有些交情,等你身上有了武进士的功名后,倒是可以帮你走动走动。”

徐冠桥自然大喜过望,京卫指挥使司乃是第一等的好去处,多是勋贵子弟才能去的,若是他能在此处某个一官半职,便也能有了自己的交际圈子了。

又说了会话,周妈妈便前来请他们入席吃饭,这一顿饭尽是自家人,自然吃的比午饭舒服的多。晚饭之后,天上竟淅淅沥沥又下起雨来,徐老夫人急着回天津,徐氏劝说不行,便由她带着徐冠桥回去了。

晚上,徐氏一边铺着床,一边与丈夫说着娘家的事:“娘今日和我说起大哥有意做海贸的生意,我心中有些害怕,这出海想来是九死一生的事,也不知大哥怎么想的,竟打算亲自出海。”

云昌衡闻言,放下了手上的书,道:“大哥这也是没有办法的办法了,如今徐家的生意若是想再进一步,不做皇商,便只能另辟蹊径了。可做皇商,难免太束手束脚了。”

徐氏也是从小看着父亲经商长大的,做皇商担惊受怕不说,逢年过节还时常要向各处官员上“冰敬碳敬”,以保全自己的地位,实在是费力不讨好的事。

徐氏手上一顿,道:“家里如今也算是锦衣玉食,又何必还要再上一层……”

她说到这里方知自己愚蠢了。逆水行舟,不进则退,徐家若想真的保住自家的富贵,只怕还是要有人在朝为官才行。

云昌衡见她面上略带愁色,便笑着安慰妻子:“你且放宽心,大哥一向是最稳妥不过的,他既然说要出海,没有万全的准备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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