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南从小就没怎么见过父亲,对于他来说,爸爸这个词只是一张照片,一通电话,一桌好饭。
从初中的时候开始,连妈妈也只是每天晚上回来的关门声了。
叶南很理解卿琴的那个妹妹为什么会憎恨自己的姐姐,如果没有小北和双喜的话,叶南觉得也许自己说不定也会有那么一点恨自己的父母。
可是有了双喜,那就不一样了,他变成了哥哥,就像卿琴变成了姐姐。
叶南作为哥哥的时候有三条准则:
第一,哥哥不能因为得不到东西而生气,也不能因为生气而对自己的妹妹不好。
第二,哥哥要学会做饭,学会洗衣服,学会打架,挡在妹妹前面的时候不能后退。
第三,哥哥不能在妹妹面前哭,偷偷哭的时候不能被妹妹发现。
在叶南和张小北的照料下,叶双喜成长得很健康,每天快乐得像个二百五,这也是叶南活了十八年为数不多可以让他自豪的事情。
而在叶南看来,卿琴因为没有照顾好年幼的妹妹而心怀愧疚,她的妹妹也因为这个原因记恨着她,这个妹妹完全就是……
熊孩子。
叶南果断给了素未谋面的卿琴之妹一个糟糕的评价。
每个孩子都希望有人疼,他们遇到了难过的事情想找人哭,遇到了开心的事情想找人炫耀,遇到了为难的事情想找人撒娇。
虽然这些最好的选择都是家人,但是如果因为家人没有做到这一点就去记恨,不仅记恨还记恨了这么多年,甚至家人有意道歉和补偿了还执意不愿原谅。
这就是熊孩子的所作所为了。
之前李青鱼也提起过,卿琴的妹妹也该读大学了,估计和自己同龄。
十八岁,也算是个大人了,惦记着姐姐的过失咬着牙不松口,不是一个单纯的任性可以解释的事情。
这让叶南对她的第一印象糟糕至极。
“好了,擦干净了,我们出去吧。”
卿琴拍了拍叶南的脑袋走了出去,等他们来到桌子边的时候烤炉已经放上了,服务员推着一辆小车,正把上面放着的各种肉串一串一串放到烤炉上。
卿琴什么也没看,直接就说:“小姐,再加三串烤腰子。”
“再来三串小腰片吗?好的。”
坐在座位上之后,叶南环视了一圈,突然感觉自己在更衣室里的自信是毫无道理的。他刚刚还以为自己很适合衬衫马甲这种衣服,但是现在一看……
卿琴本身就帅,现在穿上这一身,就像一个高档酒吧里的调酒师,浑身上下写满了“气质”俩字儿。
李青鱼天生五官好看,就像画里的人一样。穿上衬衫马甲之后她的三无直接被衬托成了冷傲,整个人如同高岭之花般不可方物。
刺充满了饱经风霜的沧桑感,这副行头更增加了她颓废淡漠的感觉,两者结合发生化学反应,让她散发出香薰烟草般迷人的气息。
相比较而言,叶南……也就那样吧。
这个烧烤店在每个桌子上都放了烤架,可以边吃边烤非常方便,一群人也不客气直接动手开始热闹地吃了起来。
卿琴撕咬着一根肉串,把一扎啤酒推到了刺的面前:“哈扎马,不来点啤酒吗?啤酒和烧烤可是绝配。”
“卿琴前辈,刺前辈不能喝酒就不要让她喝……”
叶南话还没有说完,刺自己就拿起杯子喝了一口,喝完之后还擦了擦嘴上沾的啤酒沫。
“哎?”叶南有些诧异了,以往都是要卿琴抓住她的脖子灌酒才能灌进去一小杯,现在她竟然主动喝了一口。
“忘了吗,明晚除夕夜我们就要行动了。青山县都不知道会不会留存下来,更何况我们呢。”
卿琴说着也把一杯扎啤推到了叶南面前:“来试试吧,听夜间组的人说这里的酒很好喝,他们的情报一向很靠谱。”
叶南看了看扎啤杯,也拿起来灌了自己一口。
喝完一口之后,叶南问道:“刚刚琴姐喊刺前辈……哈扎马?原来刺前辈是外国人吗?”
埋葬者是国际性组织,里面本身大多数就都是外国人,只是叶南没想到中文说得很六的刺也是。
“哈扎马,在日语里是狭间的意思,也是刺的姓氏。”卿琴解释说,“本来真实姓名这种东西还是知道的人越少越好,不过刺也没什么亲人了,不怕身份暴露,所以告诉你小子也无所谓了。”
“守墓六组副组长狭间望,请多指教。”刺说完对叶南微微鞠躬,结果耳边一缕头发垂到了烤架下的木炭上,被烤焦了。一旁的卿琴把她头发揪了出来,捋掉了烧焦的部分。
叶南也连忙对刺低了一下头,作为回礼。
“南,你父母那边因为生意,会再多留济平市两天,双喜也会在明天中午坐车去找他们过除夕夜。李部长已经和你父亲通过电话了,你家人会以为你和我一起去北京过春节了。”
李青鱼也品了一口啤酒,继续说:“因为要进行术前检查,张小北的母亲今晚已经转院到了南京,短时间也不会回来。”
“我这算是后顾无忧啦?”叶南听着笑了笑,拿起一串烤牛舌咬了起来。
李青鱼点点头:“如果我死了,他们就会得知我要出国留学,我们和平分手了。如果你死了,青山到北京的公路上会发生一起车祸,只能找到一男一女两具烧焦的尸体。”
“说得跟殉情一样。”叶南低笑道。
“反正这次行动之后我这个身份也没什么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