凌司夜有自己的打算,他相信简悦最后一定会同意的,但现在还有所摇摆不定罢了,她还需要消化。
别说简悦舍不得离开,就连他都舍不得这小东西远离自己的视线,一旦从他身边抽离,那就意味着是一种无法缓解的思念。
简悦内心挣扎又犹豫,她不知道自己要不要答应,她怕自己答应了之后,不久就突然后悔了。
看着她一副欲言又止的样子,凌司夜微叹口气,语气颇为无奈的道:“不用纠结,有大把的时间给你好好想,你什么时候想好就什么时候给我答复。”
简悦闷闷不乐,她也不说话,心情复杂。
她心里想的,凌司夜一眼就看出来,他抱着人站了起来,朝床的方向走去,声音温厚的说:“就那么舍不得我?要和我腻在一起。”
“嗯,舍不得。”简悦难得的不反驳,默了瞬,她又说:“就想和你一辈子都腻在一起。”
一想到和凌司夜要可能要分开,而且这一分开就要一年,一年的时间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但数着分秒过日子,那真的是度日如年。
不对,于简悦而言,那根本就是度秒如年。
一想到闭眼睁眼都看不见熟悉的那张俊美的面孔,简悦心里就闷闷的,难受得很,这比有人在她胸口碎大石还要难受得多。
凌司夜想把她放在床上,奈何某个小东西情绪闹得厉害,两脚攀住他的腰,根本没有打算要松开的意思。
凌司夜忍俊不禁,他还是第一次见到这么粘人的简悦,这种感觉很新鲜。
怎么说呢?至少从把简悦领养来开始,她尽管闹小情绪,但也不会是现在这模样,她只会抱着他的手臂晃动,不然就是亲他脸颊,亲他嘴角。
而现在她就像是只树袋熊一样死死攀住自己,不肯下来,好像下一秒,他就会消失不见一样,这种感觉他享受贪恋的同时,又觉得自己有点小小的残忍。
凌司夜干脆挺着腰板站在床边,双手托着她的,微微拉开距离,额头抵住她的,“怎么还闹情绪了?不想去,我们就不去。”
他清楚的知道,简悦是想去的,但又怕走了,自己不在她身边,少了安全感。
的确如此,简悦心里是想去的,可一想到凌司夜不在她身后,她就怂,总觉得忽然之间少了点什么。
“我想去。”
“嗯,那就去。”
“可我怕看不到你。”
“嗯,那就不去。”
说来说去,又瞬间绕回了原点,简悦拒绝道:“不行,小叔,有没有两全其美的办法?”
男人唇瓣微动,只听她又道:“小叔,要不你也陪我一块去,这样我们就能在一起了,我们还可以一起吃饭,一起睡觉,好不好?”
“好是好,但我抽不开身。”凌司夜的确可以扔下凌氏集团,然后带着简悦去,可他更想知道,没了他在身边,简悦能不能适应?能不能更加坚强?
简悦耷拉着眼皮,咕哝道:“我不想和你分开。”
“嗯,我也是。”凌司夜淡淡说道,他们都习惯了彼此,缺少了任何一人,仿若这生命缺了一半。
“你可以不去。”凌司夜循循善诱,想要以退为进,以让简悦确定心中的想法。
不去?可她又不甘心,她犹豫了数秒,回绝,“不行,我要去。”
凌司夜故作惋惜,又舍不得的道:“那怎么办?如果你要去,我们就要分开了,而且还是一年的期限。”
又被他的话给刺激到,简悦转过头,趴在他的肩膀上,鼻子发酸,喉头干涩得厉害,越想越觉得委屈,眼泪啪嗒啪嗒的就掉了。
那滚烫的泪水砸在凌司夜的居家服上,因回来得早,他今晚不穿睡袍,一来方便,二来顺带把盘揣进兜里。
彼时,那温热的泪水浸透他的衣服,润在他的肌肤上,更是灼烧了凌司夜那颗本就软绵绵的心,可把他给心疼死了。
要是陈管家在场的话,他肯定会偷偷鄙视凌三少,瞧瞧,自己心疼的人,偏偏把人惹哭了,还得自己费心思哄。
凌司夜想硬着脾气说她几句都不行,他舍不得。
舍不得能怎么办?只能耐心哄了。
至于怎么哄人一点,说实话凌司悦并不在行,他搜了搜脑子里的能用得到的话,奈何关键时刻,根本捡不出来一句。
翻来覆去,凌司夜到嘴边的话,却是再简单不过的两字,“别哭。”
闻言,原本还呜咽的简悦,心里委屈得不行,顿时“哇”的一声哭了出来。
别哭,却是这世上最让人止不住眼泪的词语,即便它再简单,再普通不过,那也是触动人心的。
一个再倔强的人,在遇到委屈之后,没有人也就罢,一旦有人问,哪怕是随口一说,眼泪也就决堤了。
凌司夜好看的剑眉都快拧成了疙瘩,这哭得好像他割了她一块肉似的。
哪里是一块肉那么简单,凌司夜对于简悦来说,那就是她的半条命,哭成这样还算是正常呢?
他还强调离开的期限,搁谁谁不难受?
凌司夜薄唇紧抿,一句话也不说,大掌在她后背轻拍。
简悦正伤心头上,他越是安慰,她哭得越凶,越厉害,这点凌司夜深有体会。
她八岁那年,就哭过这么一次,后来,他就坐在沙发上看着她哭,她哭够了也就没事了。
半响过后,简悦坐在床边,眼睛微红,鼻子亦然,低垂着眼皮。
凌司夜从厕所拿了湿毛巾出来,动手给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