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丹道之始,于太阳,于皓月,太阳化烘炉,皓月化丹方……”
“炼丹之重,在于丹方、丹炉,以及丹火……”
“丹火控制,分为三重,首先,控火,其次……”
……
林山越讲越自信,越讲越忘情,到了最后,他浑然忘了周遭的环境,忘记了一切,像是在尽情倾诉一样。
一开始的基础,没有任何修士愿意倾听。尤其是丹修,都忙着整理感受方才观看‘草木伴生’所得呢。
顿悟,不仅是顿悟者有收获,旁观者亦能得到难以想象的收获。
林山讲到自个丹道时,因为他打断‘老木开花’的缘故,一开始还是没人愿意倾听。
但,他只讲了十句不到,除了刘星姜,所有的丹师都竖起了耳朵,就连陈逍遥也不例外。
毕竟,这是一个实实在在的二品丹师,将近两百年的炼丹领悟。
不仅如此,他此刻所讲的丹道,还包含了赵志成、刘星姜等多位老丹师的精华。
“这老家伙无耻是无耻了点,可这丹道,着实扎实。其他的不说,单就细节和经验,李云梦都远不如他。”
“我之所以炸炉那么狠,缺的就是经验,还有细节的把控……”
“之前我的炼丹成功率,十次能成功一次就该烧高香了,但是,现在,少说也能有成功三次……”
……
陈逍遥心下默默地想着,表面装作漫不经心,实则认真倾听。
时间,悄然飞速流逝。
不知不觉,一夜过去,东方大亮,然后日上三竿。
“这就是林某的丹道,希望能对大家有所帮助!”林山背负着手,高仰着脑袋,一脸傲然,如同斗胜的公鸡。
啪!
啪啪啪!
啪啪啪……
掌声,从零星几点,转瞬就变成如潮似浪,震耳欲聋。
林山的脑袋扬得更高,都快鼻孔朝天了。
他很是享受的四下环顾了一圈,最终斜视向陈逍遥,“张丰,该你了。你可是丹阁的专属丹师,若是讲述的丹道过于普通,可就给丹阁丢脸咯。”
这老狗是想捧杀陈逍遥呢。
“哼!”陈逍遥不屑的冷哼一声,神色漠然,不急不缓的开始准备好的演讲,“道可道,非常道;名可名,非常名。张某将要讲述的丹道,不是真正的丹道,更不是将来的丹道,望诸位同道谨慎斟酌,切勿自误。”
第一句话一出,不仅是丹修,所有的修士,包括李道然等元婴境的修士在内,全都精神大振,目吐精芒。
“丹道一途,除去基础,首重根不变,任其千变万化,我心如一,以不变之意,幻万变草木……”
“荒谬!”林山突兀地出声,一脸嘲弄地大声道:“若是自身不变,何来万变?水不变,便是死水,唯有流动方能长江海。”
“云不动,无法成雷雨,唯有动,方能雷霆万钧,显化道意。”
“土不动,无法成山川;木不动,无法成丛林;金不动,无法成金戈;火不动,无法成烈焰。变动,乃是道的真意。”
“张丰啊张丰,你连最基本的都能说错,算什么丹师?算什么修士?”
陈逍遥双目微眯,内里的杀机近乎实质化。
这老狗,先前他讲丹道时,也不知有多少漏洞,自己都不曾吱声,如今……麻痹的,还真是无耻出新天际了!
也罢,既然你上赶着找抽,老子就成全你!
想到这,他轻吐一口浊气,冷声道:“林山老狗,你先前说太阳化烘炉,皓月化丹方,那么,张某敢问,烘炉是谁炼制而成,丹方又是谁研制而出?”
“哼,老杂种,被我揭破老底,你就顾左言他,真是有够无耻的。不过,你就算要顾左言他,也该找个生僻的问题吧,怎么就问出如此常识性的愚蠢问题呢?你的丹道学识,真是差劲的令人发指呢!”
林山一脸讥诮的嘲弄一番,大手一挥,傲然无比的继续道:“今天,林某就好好的指点指点你,好叫你知道自己究竟有多无知可笑。”
“古贤观太阳得烘炉炼制方法,观皓月得草木变幻之方,两方合一,方有丹道。故而,便有太阳化烘炉,皓月化丹方的说法。”
“这是最基础的丹道学识,张丰,你可千万记住了,免得下辈子继续惹人笑话。”
陈逍遥抬手指天,“你且抬头看,上面是什么。”
林山先是一怔,接着仿佛听到天底下最好笑的笑话一般,捧腹大笑,“哈哈,哈哈哈……张丰啊张丰,你敢在傻逼一点吗?上面当然是天,这可是三岁小孩都知道的问题,哈哈……”..
“是啊,上面是天!”陈逍遥肯定无比的回了一句,接着站起身来,声音猛地拔高,“太阳太阴,皆是天的一星。你只知太阳化烘炉,太阴化丹方,却不知,太阳太阴,皆是天所化。”
“日月东升西落,自身运转,可谓一直在变。然,孕育了日月的天,从未变过!”
“天为根,便是不变为根,我说根不变,何错之有?日月星辰,千变万化,皆是在天不变的基础上。我说以不变求万变,有何不可?”
“那么大一块不变的天顶在头上,你却只看到日月的变,且以之为基,简直连井底之蛙都不如,真是可悲可笑至极!”
不变的天……
场内所有的修士,个个呼吸急促,双目放光,如同醍醐灌顶一般。
林山如同被施展了定身术,保持着捧腹大笑的姿态、表情,但,却半点笑声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