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鹭匆匆赶回宿舍去换衣服,寝室里只有两个同学,无一例外的假装无视她的存在。对此,白鹭早就习以为常,迅速去厕所换了衣便离开了。
走下宿舍楼,赫连清的白色宝马车已经停在了门口。车窗降下来,露出赫连清那清隽无暇,儒雅又帅气的脸。他的微笑仿佛有魔力似的,瞬间便把白鹭引了过去。
白鹭拉开车门,笑得有些腼腆。
“其实,你可以到学校门口等我,不用这么麻烦弯到宿舍楼来。”
赫连清一边替她系安全带,一边很自然的说道。
“天气冷,教学楼离这里又很近。四个轮子,还是要比两条腿,方便一些。”
白鹭并没有听出他话中的一语双关,只觉得心中微微的暖。
赫连清发动引擎之前,有人敲了敲驾驶室的窗户,赫连清转头问白鹭。
“这是你同学?”
白鹭疑惑的望过去,发现竟然是高恩馨。
虽然,白鹭和高恩馨从大学一年级开始就是同班同学,又是同寝室舍友,可是除了上次被高恩馨发现,她脖子上由赫连清种下了小草莓,就没再有过任何交集。在白鹭的印象里,高恩馨也只不过是个没有传过她是非的好同学而已。今天,怎么会主动过来打招呼?
赫连清再次降下车窗,高恩馨的一只巴掌脸探了进来。
“白鹭。”
她笑着朝白鹭招手,视线在白鹭和赫连清的脸上来回,身后还站着另两位舍友,也正不约而同的朝车内探头探脑。
白鹭学着她的样子招手,笑得有些尴尬。
“高恩馨,你……你找我有事吗?”
“没事。”高恩馨说。“看你上车,就过来打个招呼。你今晚也不回来住吗?”
白鹭瞬间脸红,赫连清替她回答道。
“晚一点,我会送她回来。”
高恩馨将目光定格在了赫连清的脸上,嘴里却说。
“白鹭,大家都说,你谈恋爱了。这是你男朋友吗?”
白鹭更加窘迫,干咳了数下,不知道怎么回答。赫连清的声音在此刻响起。
“多谢你们平时对白鹭的照顾。我们还有事,就先走了。”
轿车开走之后,留在原地的三人,聚拢在一起。
高恩馨双手环胸,没有说话。而她身旁的两个女生,却已经在她身边交头接耳起来。
“恩馨,你猜的一点也没错,白鹭果然是在外面睡了男人。像她这种背地里巴结老师,把你的第一名成绩篡改成自己的,又舔着脸皮讨要公演机会的人,实在有够不要脸的!就是没想到,被她搞到手的,竟真是个高富帅。”
“哎,对了。你们到底弄清楚了没,白鹭到底有没有怀孕?她都晨吐了好久了。”
“我们又不是医生,怎么可能看得出来?不过,下午林老师让白鹭留堂了,还让她叫家长呢。看她叫来的竟是他男人,说不定八九不离十。”
两个女孩儿窸窸窣窣的议论着,见高恩馨一直若有所思,其中一个女孩儿便推了她一把。
“恩馨,你怎么不说话呀?这次的事,我们要不要告发给林老师呀?”
……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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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行渐远,赫连清边开车边低声问白鹭。
“你们很熟吗?”
白鹭摇头,难为情的笑。
“我在学校没什么朋友,早出晚归的打工,和同学们说不上话,连同寝室的人都不怎么理我。高恩馨,她今天……大概她不怎么讨厌我吧。”
赫连清在红灯间歇,转过头看了看白鹭,望着她单纯的笑,露出一抹耐人寻味的心疼。
“不熟就好。”
“什么?”白鹭没听明白。
赫连清调转方向盘。
“没事,再过半个月你就休学了。以后反正也做不了同学,不要放在心上。”
白鹭更听不明白了,赫连清却扭开了音箱,舒缓的乐曲流转而出,让这狭小的空间,似乎更加温暖……
这应该是白鹭第一次在清醒的状态下,乘坐赫连清的车。虽然,有一种初次搭乘男人车的羞涩感,却莫名的安心。
在过去的两个多星期里,起初她打定主意要舍弃腹中的胎儿,认为只有这样做才是最正确,也是唯一的选择,却同时也被内心的负疚感深深折磨。后来,她放弃手术,听从了心的召唤,却一并完全丧失了前行的方向。
对她来说,人生原本只有一条路,那就是继续学习芭蕾,然后毕业成为一名真正的芭蕾舞者,在舞台上,绽放生命。可是,随着这个孩子的来临,让她的舞台慢慢降下帷幕,她只看得见眼前漆黑一面的幕布,却看不到未来的道路,将去向何方。
而今,林舒婄从白鹭近期的种种异常表现,和同学们的窃窃私语中,猜测出了她的身体变化。林舒婄只不过质询了几句,早已备受自我谴责的白鹭,就主动交代了未婚先孕的事实。面对林舒婄,白鹭更觉前途一片灰暗,仿佛整个世界都像是对她关闭了大门。
直到,林舒婄说,“去把孩子的父亲叫来”……
白鹭现在甚至有些感激林舒婄让她这么做,因为赫连清就像一束光,从他到来的那一刻,便将她落下帷幕的黑暗舞台重新投射下耀眼的光。她能从赫连清的身上看到许多个未来,而每一个未来都似乎与他有关。
白鹭那动荡了几个星期的心脏,仿若在赫连清到来的那一瞬间,被他温柔的托在了掌心。
他的眼神坚定的告诉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