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可算睡了两天好觉的周书奇一大早就心情好好地一边哼歌一边用胶带封箱子。
邵远不堪魔音灌耳,打断他:“别再唱了,再唱隔壁会以为我在打你。”
“你猜我干嘛呢?”知道邵远不会猜,他飞快进入自问自答模式,“我给学姐封羊肚菌呢,等下我就给她快递过去!昨天她主动给我打电话了,这意味着她不生我气了。等我一说给她邮羊肚菌,她更高兴了,告诉我我依然可以到他们律所实习去!”
邵远推推眼镜,冷酷地以问点评:“你学姐这么物质?”
周书奇立刻横眉立目:“我不准你这么说她!她一点都不物质!她有一个谁都比不了的火爆而有趣的灵魂!”
邵远面无表情地发动毒舌:“而你有一个抖m的体质,愿意被火爆的灵魂虐。你这种行为用一个字总结的话,就叫贱。”
周书奇不乐意地反驳:“去你的,人家才不贱呢好吗!”封好箱子,往旁边一放,他对邵远说,“我不打算考研了,我就去学姐那里实习,等毕业差不多就能留在那。我的邵爷,你呢,怎么打算滴?”
邵远搓搓被滴出来的鸡皮疙瘩,说:“我也先找个地方实习。”
“投行吗?投行的话,我可以让学姐帮你介绍哟,她现在正跟投行的人一起做一个ipo项目呢。”周书奇说到这顿了顿,语调一转,“啊不对,依你爸你妈的人脉他们中任何一个人闭着眼都能给你弄进顶级投行实习去,我竟跟着瞎操心。”
邵远往椅背上一靠。
“我打算去实习的地方,还真不是投行。”
“那你去哪?”周书奇无比好奇地问。
“一个你想爆头也想不到的地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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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上吃完饭,谷妙语和楚千淼双双瘫在沙发上进行饭后聊天活动。
楚千淼首先对谷妙语的晚餐手艺展开了激情澎湃的夸奖。
谷妙语叹气:“唉,明明知道你夸我是为了让我明天也接着给你做饭,可是怎么办,我好吃你这一套哦!”
楚千淼说:“你要是再去给我洗个苹果,我能一直夸你到明天早上!”
谷妙语二话不说起身就去洗苹果。为了听表扬这点事她还做不到吗!
她回来之后,两个人一边瘫在沙发上啃苹果一边聊天。
谷妙语被苹果这个媒介引发了前天晚上的记忆,问楚千淼:“你打听到病态青年是哪级哪专业的了吗?”
楚千淼遗憾地一拍大腿:“别提了,我昨天还真打电话问我学弟来着,问他认不认识他们宿舍楼里一个特装逼特自以为是优越感爆棚的男生,结果他跟我说,他们楼除了谦逊的他之外哪个男生都很符合这三个特征,所以他无从考证这人到底是谁。”
谷妙语赶紧问:“我那天听见有人叫他少爷,这个特征你也跟学弟说了吗?”
楚千淼点头:“嗯,说了,但学弟说吧,这特征就更笼统了,谁心里还没住着个小少爷啊?他说他们楼里从来就不缺少爷,还是自以为是的那种。”
谷妙语叹口气。
楚千淼问她:“报仇无门憋屈了?”
谷妙语摇头。
“不是为这个。”她又叹口气,苹果都吃不出甜味了,“快年底了,我们公司每组都要冲装修的签单业绩,然后根据业绩实行末位淘汰。这么关键的时刻,我们组的销售今天却辞职了。”
楚千淼有点着急:“那怎么办啊?”
谷妙语说:“我们经理倒是说再给我们这组招一个。”
刚刚在两秒钟里,她在想知道和不想知道之间犹豫了一下,然后选择了前者。
不想知道是想让自己看起来洒脱一点。而选了想知道,是她在一瞬间承认,自己就不是个洒脱的人。
不然就不会被抢了单的时候生气、打营销电话的时候难过、每天准备那么多鸡汤随时安慰自己,以及,听到自己组的小崽子真的转组时,莫名有点情绪低落。
人可以自我否定一件事;但被别人就同一件事否定的时候,总难免窘迫和难以接受。
就好像她对邵远说,你转组吧。邵远就真的转组了。
谷妙语听到秦经理这样告诉她:“我刚才说了吧?他觉得你的专业能力不够,有待加强。”
谷妙语呵呵笑了一声:“我不专业?呵呵。他两个专业没有一个是干这行的,他能知道我不专业?行吧,他学校好,他无师自通他厉害,我甘拜下风了。”
秦经理说:“你也别跟这较劲了,有这功夫赶紧去拉顾客签单吧,别等到一个月后真的卷铺盖走人!”
谷妙语整理了一下表情,收起那点莫名其妙略显多余的失落,昂首挺胸气势汹汹地走出秦经理办公室。
外面的人越想看到她垂头耷脑,她就越要让她们只能瞧见她的鼻孔和下巴颏。
刚走出秦经理办公室,谷妙语忽然觉得胳膊上一紧,有个螃蟹钳子一样的手爪子钳住了她。
那只钳子钳着她把她往无人的角落快速地拉。她顺着那只钳子视线往上走,看到一具套着修身西装的躯壳。
躯壳的线条真是漂亮,高挺、修长、有型。
可惜躯壳里装着的灵魂很不讨喜,这个灵魂自带无限优越感。
谷妙语在胳膊上一运力,甩开了邵远的钳制。
“小伙子我说你没疯吧?是没吃药还是药吃多了?大白天冲上来就拉拉扯扯的!”
她有点生气。
邵远转过头来。谷妙语一看简直要气笑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