中年男子也没料到竟然这样轻易得手,眼睛往四下里一看,所有人都还在无所适从中。
嘉语笑吟吟上前:“刀剑无眼,母亲可千万莫要妄动!”
王妃咬牙。她不是没想过她带不回人,或者只回来喜嬷嬷,但是没想过……嘉言毕竟是她的心肝儿,心肝儿被人扣留,叫她不去担忧,安安生生坐内宅等结果,那和剜心有什么区别;也怕嘉语此去会出事。
如果回来的是喜嬷嬷,她自然不会现身,可是回来的是嘉语……
这个狼崽子!
又听嘉语从容交代:“母亲叫他们把兵器都放下吧,大门口的,莫要动刀动枪,伤了和气。”
他们自然是指的侍卫。
王妃看了看嘉语,虽然声音有些沙哑,还是很清晰地下了命令:“放下兵器。”
边时晨张张嘴,最后也没有发声:王妃是主子,难道三娘子就不是了?上头主子掐架,他们这些做下人的能怎么办?
就听得“哐当”、“哐当”一阵乱响,左右比他还先抛了刀枪剑戟。
嘉语回头瞅周乐:“还不是去把人绑了!”
居然使唤起他来了!周乐心里一阵猛兽咆哮。拿住王妃的其中一个“侍卫”正是先前宝光寺里的中年男子,微不可觉点了点头,周乐便也不多话,果然扯了绳子去绑边时晨和他的手下。中年男子却押着王妃往马车走。
嘉语却拦住他们:“我有个建议,两位要不要听听?”
中年男子微抬了眼皮,王妃一口啐在她脸上:“贱婢!”
嘉语慢慢擦掉脸上的唾沫,露出一种十分奇怪的表情,她说:“……我猜,阁下要的东西,母亲未必会随身携带。”
中年男子没有表情。
周乐适时开口:“既然人已经拿下,不妨进去慢慢说话……”他凑近中年男子,耳语几句,中年男子又点了点头,两个人架住王妃,往王府里头去。
有王妃开路,自然一路顺畅。
畅和堂闭了门,嬷嬷,婢子,侍卫,一个一个都被绑了粽子。到嘉语的时候,周乐一龇牙,绑得格外结实。
嘉语:……
嘉语应声,薄荷多少松了口气:“姑娘叫我想,我就想,不过……多半是想不出来的。”
嘉语阴阴笑一声:“想不出来,就代我在这佛堂里抄上三个月佛经。”
“姑娘!”
“喊一声再加一个月。”嘉语板着脸道,“我给你三次机会,多过三次就不用再想了,老老实实抄经。还有,最迟到明儿下午,就能知道是谁拦着母亲了,所以,务必在这之前给我答案。”
薄荷:……
薄荷是真什么都不敢说了,想着三个月清汤寡水,愁得小脸发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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喜嬷嬷回了畅和堂,将佛堂中情形一五一十学给王妃听。王妃听完始末,淡淡地说:“辛苦了,下去歇着吧。”
喜嬷嬷哭丧着脸道:“奴婢办事不力,请王妃责罚。”
“罚你做什么。”王妃轻描淡写地说,“你有什么办事不力,我叫你送东西,你送了,不收,是她的事儿。”
“可是……”喜嬷嬷迟疑片刻。她不是姚家家生子。唯其不是,才需要比家生子付出更多努力。王妃是他们全家荣华富贵所系,她儿女前程所系,王妃所忧,是她所忧,王妃一时想不到的,她要为她设想周全——哪怕是想多了,也好过不想。
喜嬷嬷咬牙跪下:“老奴有话要说,王妃莫嫌老奴多嘴。”
王妃也不看她,一个字就回复了:“说!”
喜嬷嬷将嘉语不给王妃听:“……六娘子如今说小是小,说不小也不小了,再过得两年,就要准备议亲,这名声,至关重要,王妃切不可……掉以轻心。”
王妃却摇头:“如果她心气儿不平,就算收了东西,你以为,阿言弄坏寿礼的事儿,就不会传出去了?”
“可是……”
“可是什么,”王妃冷笑,“莫非嬷嬷以为,以后,她还能有多少出去的机会?”
饶是喜嬷嬷见多识广,闻言也不由面色发白:“王妃不可……就算王妃这会儿能拦住她,日后王爷回来了……”
“王爷回来又能怎么样,”王妃冷冷道,“就算我肯带她出去,你想想看,连太后的寿宴都能使性子推拒,哪个家里敢轻易招惹?没人邀请,我还能觍着脸带她蹭上门去?王爷又能怪我什么?”
喜嬷嬷听王妃这样说,虽然还是觉得不妥,也知道不能再劝,只得捧着王妃道:“还是王妃见识明白。”
王妃笑一笑,吩咐芳桂扶起喜嬷嬷:“嬷嬷来回跑得辛苦,我上年得的那块玉,水色儿倒好,去拿了给嬷嬷。”
喜嬷嬷千恩万谢跟着芳桂去了。
王妃面上这才收敛了笑容,阴沉沉看着雕梁画柱,良久,叹了口气。
她何尝不知道这样对付嘉语,迟早夫妻离心,但是她有自己的孩子,不能不为他们打算。嘉语那晚,实在让她心有余悸。
如果只是任性也就罢了,继母总是不好当的,刁钻也算不得什么大毛病,但是这样城府深沉又心狠手辣,王妃忍不住轻抚腹部,除了嘉言,她还有腹中这块肉……元景昊总不能把这个女儿,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