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就足够了。”朱利奥安心地说,亚历山大六世是个有野心的聪明人,既然如此,他不应该轻易放过这份鲜美的饵料。而他要求甚少——只是时间而已。
凯撒的嘴唇轻微地翕动了一下,但还是什么都没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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圣天使堡。
亚历山大六世的秘书杜阿尔特为他端上了一个银质的托盘,托盘里放着一些燃烧过的羊皮纸边角,教皇拿起来看了看,发现没有任何价值就随意一丢,“这就是凯撒在他房间壁炉里焚烧的东西?”
“一封厚重的信件。”杜阿尔特说。
“有办法知道它是哪里来的吗?”
“有点难。”
“那就随他去吧。”教皇向后一仰,他在衰老,身躯却依然精壮,“让朱利安诺.德拉.洛韦雷的使者进来吧,我想他会给我们带来一个好消息。”
杜阿尔特也随之露出一个笑容,在被发疯的马匹踩踏下半身以至于失去了作为教皇的资格后,洛韦雷终于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与如同魔鬼的亚历山大六世对抗,就算他在成为查理八世的心腹后又取得了路易十二的信任,他在法国固然有权有势,触手却根本无法撼动远在意大利的博尔吉亚,在得知路易十二在为与珍妮的婚事烦恼时,他自告奋勇地成为了两者之间的联络人,而亚历山大六世也相当宽容地接受了他的谄媚——这次凯撒去往法国的卢瓦尔,洛韦雷一再保证教皇私生子的安全是有保证的,他也会竭力促成凯撒与夏洛特的婚事。
“他只是想回罗马。”亚历山大六世喃喃道,与他叛逆的儿子凯撒不同,洛韦雷与绝大多数教士那样,对那顶璀璨辉煌的三重冕念念不忘,世俗的权力固然可以让他们得到些许安慰,但没有什么可以比得上成为天主的代言者。即便洛韦雷现在已经失去了资格,他仍然一心想要回到圣廷,而非如同流亡一般地被放逐在神圣的权力中心之外。
“正好,”教皇对杜阿尔特点了点头,“我也有话要他带给洛韦雷,除了他承诺的,我还有一件事情要他去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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远在卢瓦尔的洛韦雷枢机很快得到了教皇的回复。
因为之前身受重伤的关系,洛韦雷迅速地消瘦了,他的面容原本就偏向于刻薄阴森,现在看起来更加宛如一个传说中的男巫,烛火的光芒在他的眼睛里跳跃着,这是最后属于他的光芒,他在胸前戴着一枚镶嵌着画像的胸针,里面绘制着年少的圣人约翰,事实上,约翰的蓝本乃是他的儿子约书亚,他曾经诅咒过这个孩子,憎恨过这个孩子,认为他是自己的耻辱,谁能想到,最后这个被他抛弃的孩子竟然成为了他唯一的希望呢?
“这一定是魔鬼的恶作剧吧。”他在心里说道。
对于亚历山大六世的命令,他的心中并未产生多少反感,他应当生气的,毕竟他们曾经是势均力敌的对手,或许是这个要求也同样契合他的心意——为他的孩子约书亚提前铲除一个敌人当然最好不过,要洛韦雷枢机来说,如今的约书亚只有两个不太好的地方,一是他过于仁慈的心肠,二就是他孱弱的身体。
“就让我这个父亲来拣去坦途上的枯枝毒刺吧。”洛韦雷枢机轻声道,他将亚历山大六世给他的信件妥当地藏了起来,走出门去查看卢瓦尔的人们对于欢迎仪式准备的怎么样了。
“要向对待一个王子那样对待凯撒.博尔吉亚。”洛韦雷枢机这样说。
“他会带来我想要的东西吗?”法兰西的新王路易十二焦灼不安地问道,如今布列塔尼的安娜已经回到了她的领地里,他急着解除之前与法兰西的珍妮的婚约,好与安娜缔结婚约,以保证布列塔尼不会因为前者的婚姻而摆脱法国的控制。问题是,法兰西的珍妮也是一头母狼,眼看自己即将失去王后的宝座,她竟然成功地找到了几个证人,证明他们在婚礼举行的当晚就成功的同床了——不但同床了,他还连续……嗯,了她三次之多,现在路易十二只能坚持那时候他还不足十四岁,还是个孩子,没有让一个女孩成为女人的能力,只是他的出生日期并未详细记录,现在只有看教皇如何说——这是天主赐予他的权力,上帝啊,那可真好,不是吗?”
“会的,陛下。”洛韦雷枢机回答道:“只要您耐心等待。”
只是他们谁也没想到,他们竟然又一连等待了好几个月,才终于在卢瓦尔的希尔城堡看见了博尔吉亚招展的红色公牛旗帜,以及凯撒新的标志——升腾着金黄色火焰的赤色旗帜。...看书的朋友,你可以搜搜“”,即可第一时间找到本站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