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劝你,如果他还能联系到你,或是你能联系到他,让他安静点,教皇不会高兴看到什么人出来与他的儿子抢夺佩萨罗公爵的位置的。”
“我知道。”巴格里奥尼枢机说:“我是说,你不是想让朱利奥回罗马吗?”
“是啊。”
“我们或许还能像之前那样操作一番……”
“别异想天开了。”皮克罗米尼枢机冷漠地说:“亚历山大六世不是个傻子,我也不会让朱利奥去亲吻他的手。”他说:“教皇今天已经给了我一个空缺,是圣事礼仪部的。”
巴格里奥尼枢机顿了一下:“您不是想要那个属于圣职审查官的职位吗?”那个职位也确实是个优缺。
“错了,”皮克罗米尼枢机说:“圣事礼仪部的那个,才是我要的。”
圣事礼仪部的职位确实不如圣职审查官的职位来得权重利厚,但掌管圣事礼仪部的正是蒙泰费尔特罗枢机,他曾是斯佩罗马焦雷教堂的主堂神父,十几年前,接待过恰好经过斯佩罗的皮克罗米尼主教一行人,并且为他们奉上了相当丰厚的礼物,之后他们的来往就没有断绝过,但鲜为人知,至少教皇亚历山大六世并不知道,让朱利奥回罗马当然是皮克罗米尼枢机所愿,但保证他的安全也是第一要务,皮克罗米尼枢机还没有那么不知轻重。
“那就好,”巴格里奥尼枢机弄不太懂里面的问题,但他好就好在很听话,“那么我们还有多久才能见到朱利奥呢?那时候他还是一个小团团呢,现在应该已经长大了许多了吧?”
“嗯,”皮克罗米尼枢机说:“长大了,虽然代价惨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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几天后,一场秘密会议中,阿拉贡的费德里奥家族所拥有的那不勒斯王国的头衔被教皇剥夺,并转给了法国国王路易十二,他得以以正义的名义进攻那不勒斯,仿佛是风向逆转,路易十二与凯撒.博尔吉亚没有再遭遇到太多让他们烦心的事情,他们一路上甚至没有遇到什么激烈的抵抗,一座又一座的城市与堡垒向他们投降,交出钥匙,这让那些簇拥在教皇身边,善于阿谀奉承的人又有了用武之力,他们用尽了各种溢美之词来形容凯撒.博尔吉亚的勇武与才智,发誓教皇的私生子乃是他们有生以来见到过最有君王之像的人,一个罗马涅公爵的头衔对他来说实在微不足道,只有如同尤利乌斯.凯撒一般的荣耀方能与之相配。
每当听到这些话,卢克莱西亚就忍不住想要苦笑,她还能不了解自己的兄长吗?他是个博尔吉亚,是圣父一手培植出来的毒藤,若不是嫉妒与焦灼扭曲了他的思想,或许还能如同卢克莱西亚所希望的那样,在朱利奥.美第奇的无私帮助下,做出一番真正的事业,而不是像现在这样,错误地认为,阴谋与暴力能够铸就王座的基础。
但她对此无能为力,能够如朱利奥.美第奇这样正视女性的才能,并且不吝承认的人实在太少了。多数人,还是认为,女性应该待在家里,侍奉丈夫,抚养孩子,至多与同等身份的夫人们交际一番。
这点,在教皇决定出巡罗马涅地区,以彰显博尔吉亚家族对这片广阔领地的所有权时,他将梵蒂冈宫与教廷事务交给卢克莱西亚后发生的一系列事情就可以证明——虽然教皇说过,若有重大的事情,可以让副大法官,或是相关的枢机主教给出解决方案,然后让所有枢机主教投票决定,但遇见一件小事的时候,卢克莱西亚觉得,自己完全可以代为签署。
结果,,阿玛尼修.阿尔布雷枢机,也就是卢克莱西亚的兄长,凯撒妻子的弟弟,以一种轻佻的态度问她:“我们对此没有异议,但,您的笔呢?”
在那个时候,人们普遍用“笔”来形容那个男性特有的器官,他话音一落,就有人窃笑出声。
“或许您说的对。”卢克莱西亚说:“但我们最大的区别应该是:除了没有‘笔’,我没有任何可被指摘的地方,而您……”她微微一笑,没有再说下去。
阿尔布雷枢机顿时气恼得说不出话来,但更大的笑声已已在枢机主教群中响了起来。
卢克莱西亚坐在他们上手的座位上,虽然取得了这个微小的胜利,心中却没有一丝喜悦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