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人赶到了那群女子旁边,拍了拍红发女子的肩膀,问道:“姑娘你多大了?”
“你是哪里蹦出来的?”那女子没好气。
“看你的样子似乎没我大?”
那女子松开了女孩,扬起下巴问道:“你是谁?”
“你都称自己老娘,那我岂不成了老爹?”
“你来找死的吧?”几个女孩走到了男子身前。
“我可不愿意做老爹,西门庆才是老爹。”
“你他妈是什么东西?”红发女子举起手要打他。
“姑娘你要打我吗?”那男子微笑道,“怕是你不敢。”
那姑娘一巴掌打在他脸上,眼镜应声而落。晋欢又要上前,被林雪飞拉住:“且看一看。”
那男子捡起了地上的眼镜,微笑道:“我知道在你的手触到我的脸的那一刻,你已经后悔了,但你碍于面子不好收手。刚才你又想替我捡起眼镜,不用的,我近视不是很厉害。你看,我的镜片不是很厚,我现在没戴眼镜,看到了一个更真实的你。对了,说到这里我想起来,颜色其实都是骗人的,比如你看到的是蓝色,狗看到的是白色,你说哪个真?哪个假?”
几个女孩张大大了嘴巴惊讶地看着他,红发女孩骂道:“你是不是神经病?”
“关于神经病,姑娘,每个人都是神经病,这是千真万确的,你以为把石头当成馒头,把大树看成士兵才是神经病吗?不完全是这样的,兢兢业业,埋头工作的人是神经病;志向远大,心怀天下的人是神经病;寻找真理,钻研求索的人也是神经病。总之,天才是神经病,笨蛋也是,女人是神经病,男人也是,走着的,站着的,躺着的,坐着的无一例外,街上的每个人都是神经病,你可以随便找个人问问,只要他回答不是,那么他就是神经病。”
那女孩向他竖起了大拇指,转身带着其他女孩走开了,受欺负的女孩也在不经意间失去了影踪。林雪飞笑道:“海润,你回来了。”
“雪飞。”陈海润听到了林雪飞的声音,赶紧走上前来,被一个男孩差点撞倒,踉跄着拥抱了一下林雪飞,戴上眼镜凑到晋欢脸上:“这就是那个……什么……晋欢?”
“是的。”
陈海润正要拥抱晋欢。“海润。”林雪飞说道,“在你拥抱他之前,我要告诉你一件事。”
“什么事?‘谎言’出事了?”
“你该检查一下你的钱包是否还在?”
“哎呀,真是的。”他在身上摸了摸,“掉了还是被偷了?”
“刚刚小男孩撞你的时候,你的钱包被身旁的小女孩顺了去。”
陈海润回头就要追,林雪飞拉住了他。
“干什么?”
“你看到了吗?”林雪飞问晋欢。
“看到了。”晋欢回答。
“那你们不制止,就这么眼睁睁地看着?”陈海润很不理解。
“也许丢得值。”林雪飞说道。
“怎么?难道我的钱包会带着更多的钱跑回来?”
“比钱有价值。”晋欢说道。
“那是什么东西?比钱还有价值?”
“你看。”林雪飞给他使了个眼色。
“什么?”
“这个胖子,一直在远处盯着这对男孩女孩,一定有事。”
却说这两个孩子从何而来?繁华的都市免不了有荒芜的角落,就像人性的阴暗不可否认。在这城市的最南端,华夏大学高大的宿舍建筑群东侧洼地里,一片低矮破旧的红瓦房似乎已经被这座城市遗忘。几棵椿芽树从房子中间冒出了头,乌黑的墙面上歪歪斜斜地涂着些广告语,里面生活着来自全国各地的务工人员。这里的人们自顾尚且不暇,更不会与别人多有交流,因此家家户户不相往来,都只本本分分地赚钱养家。大约一个时辰前,这两个孩子便从当中一所较大的房子里走了出来。
女孩十岁上下年纪,穿一双白色球鞋,一件蓝色裙子,鞋面污损,裙边破碎,油污遍身,圆圆的脸蛋甚是白净,脖子里却脏兮兮的。男孩与女孩年纪相仿,个头却矮很多,穿一件及膝的短裤,上身肥大的碎花衬衫几乎将短裤遮掩起来,看上去头发已经许久没有打理,左脸铁青,有些肿胀。
男孩一直拉着女孩的手,他们先是穿过了一个老旧的生活区。男孩说道:“不要害羞,你就当自己是要饭的,或者是疯子,反正别人也是这么看我们的。”
男孩又问:“你饿了吧?”
女孩点了点头。
“我是很有办法的。”男孩指着一栋楼下种着的一株树身极高树冠极大的桃树说道,“我轻轻一跳就能摘下一个桃子。”
“算了吧。”
“你可不要小瞧我,我跳得很高的。”男孩不服气。
“你看,那边窗户里有个人一只盯着咱们。”
“我早看到了,他是追不上我们的。”男孩摸了摸后脑勺,“还是算了吧,女孩子跑起来不太体面。”
男孩补充道:“我们的家乡有一种金桃,吃上一个的话一天都不用吃饭,这棵树上的桃子又小又青,肯定又酸又涩。”
出了小区,他们路过菜市场,男孩说道:“等过了市场,有一家超市,里面的火腿、饼干还有水果全都是‘免费的’,谁也看不到我的动作,吃饱了还得喝点饮料,到时候撑得你肚子疼。”
“胖子不会让我们进去的。”
“说得对。”男孩抿了抿嘴,“我们才不稀罕那些东西,留给那些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