骆平看着明月从怀里掏出的所有的银子,不由得啼笑皆非,毫无形象的大笑起来,将眼泪都笑出来了。
明月不高兴了,托你办事,成与不成,你倒是给个痛快话啊,这样笑是什么意思,是幸灾乐祸吗?
约半柱香的功夫骆夫才止住了笑,手指头指着明月,半天才说出一句完整的话来:“贤弟,平时看你挺聪明的,关键时候怎么蠢笨如牛啊!你赔人家什么?”
明月黑着脸无奈答道:“砗磲粉。”
骆平呵呵的从手腕上拿下一只白色如玉的砗磲手链道:“这是什么?买不到?”
明月顿时怔住,脑袋上一团黑线飞过,最后狠狠拍了自己脑壳一下,恨不得要将自己的脑袋砸烂了看里面是不是糠草做的。
自己只想着魏知行给自己的是整只的花了二百两银子买的玉化砗磲,命令自己碾成粉子,完全忘了,整只玉化的砗磲不好买,而做成了手饰佛珠的普通砗磲却是数不胜数,几乎每家珍宝坊都能拿出几串来。
是整只的砗磲砸成粉,亦是下等的珠串砸成粉,魏知行哪里会知道?!!!
自己纠结了六天的事情,如此简单的就解决了,让她情何以堪?
骆平已经唤了掌柜出来,将明月的二百两银子递给了掌柜道:“去买一整只砗磲份量重的下等砗磲佛串,我这贤弟要六根清静、出家为僧,长伴青灯古佛了。”
遣走了掌柜,骆平对狐疑不定的明月道:“你若说是砸碎了,掌柜的怕得罪佛祖,定不会帮你买的。”
明月恍然,心里悬了几天的大石头终于放了下来,只剩下了区区不足四十两,心情总是堵得慌,看着咸菜,眼珠一转道:“骆兄,这菜是咱珍味坊的特色菜?”
骆平摇了摇头道:“这是一家客栈的掌柜卖给珍味坊的,好像是被县衙问过话,怀疑买过黑市盐,掌柜的怕事不敢在店里卖了,又怕折了本钱,最后送到我珍味坊来了。也只有我珍味坊,县衙不敢来搜、来问。”
明月看骆平的身形登时高大了不少,满眼的星星眼,心道,有这么硬的厚台,兄弟,你咋不早说呢。
明月讪笑道:“骆、骆兄,这菜色卖得可好?价格几何?”
骆平不明其意的看着明月,缓缓说道:“那掌柜的三两银子一坛卖与我,我一坛大约能卖到十两银子,只是可惜一共也没多少坛,那掌柜的又不知道在哪里进货。”
明月感觉自己呼吸都不会了,原来,自己的小菜这么受欢迎呢,不过几十文钱的成本(当然,抛开盐的无成本),竟然孙悟空的筋斗云般的翻跟头挣钱,果然厉害。
明月拍了拍自己的胸脯,一脸谄媚之笑,将自己始终放在一边的菜篮子打了开来,端出四小坛小菜来,脸笑得成了桃花脸道:“骆兄,卖这小菜的人小弟一月前有幸相识相知,当时他被老虎追,被小弟拿火把吓退相救,他生怕死于异乡,便归心似箭,将手里的一车货全都给了小弟报恩,己经卖了多日,竟然无人敢买,没想到最大的买家竟然是骆兄。”
骆平淡然一笑,给明月倒了一盏酒,与明月再次碰了一下,当先一饮而尽,意味深长道:“周兄,不必劳心费力的解释,骆某从商多年,这点眼色还是有的。农家人不是有这么一句话吗?小鸡不撒尿、各有各的道儿,各人凭本事赚钱,不问来处去处。只要共赢,我便不会多嘴多舌。”
明月脸色一窘,原来自己这点儿道行骆平早就看出来了,再无二话,开门见山道:“还望骆兄明示。”
骆平欣赏的看着镇定的明月,闲适的靠在椅背上,缓然道:“周国流入大齐的黑市之盐,一斤不过一两银,根据你这些菜的配料等,骆某估计一小坛的用料成本也就七八百文,给你些人工成本,不过一两银子,我给你一两半银子一坛,一月供给一百坛,我增加了利润,你减少了被查的风险,如何?”
果然商人本色,无利不起早,一言戳破就是为了利益最大化,明月状似无奈的点了点头,而实际上,她卖给客栈掌柜时比这个还低,谁吃亏谁占便宜又有谁说得清呢,只要有银子赚,一切都好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