明月将心中的狐疑说了出来,刘氏忙摇着手解释,只是她嘴笨,越解释越结巴,好在明月是个会听了,断断续续将刘氏阴差阳错下救了高儿的事儿听全了。只感觉这世界真是奇妙无比,和县太爷家竟结下了这么个渊源。
几人正在屋中叙说离别之苦,不胜唏嘘,只见一个衙役快速的跑进屋来,气喘嘘嘘对刘氏道:“殷夫人,大事不好了,公子爷出事了!”
几人不明所以,纷纷跟着衙役向外跑,明月边跑边问那衙役道:“发生何事了?是那些歹徒又回来劫持成高了吗?你们这些衙役干什么吃的?快拿刀剑抵挡啊?!”
衙役老脸一绿,半天才憋出一句话道:“公子爷不让我们救,只让殷夫人救。”
什么情况?明月突然从中嗅出了一处诡异的味道,再往前跑两步,衙役的脚步一停,明月筋了筋鼻子,不仅嗅到了诡异的味道,还嗅到了特别的味道。
定睛一看,几人不由得面面相觑,驻足的前方,不是别的地方,而是客栈茅房的正前方。
刘氏不明所以,那名衙役不忍直视的指了指其中一个木制的茅房门,刘氏伸手推开门,众人抻着脖子、掩着口鼻往里观望,没人,也没有动静。
刘氏狐疑的看向那衙役,衙役叹了口气,走上前来,对着茅坑下面喊道:“公子爷,殷夫人来了。”
刘氏弯着身子也向茅坑下边望去,险些呕了出来。
这茅房外面是木制的结构,上面是木板条的蹲坑,里面则是挖得较深的茅坑用以囤积粪便,现在是隆冬,粪便掉下去,形成了一座高高的粪便尿水混合冰山,刚刚自诩干净、傲骄的公子爷,此时如一只猴子般站在“粪尿冰山”上,一动不敢动,浑身的腌臢不堪,那模样,连一身邋遢的松儿也不由得捂住了脸、不忍直视。
衙役叹了一口气,将手伸向坑下的公子爷,带着讨好与哀求的口吻道:“公子爷,殷夫人已经请来了,你这下可以上来了吧?”
高儿扁着嘴,眼睛一瞪道:“我让你去请谁?”
衙役倒抽了一口凉气,忙打了自己一耳光道:“公子爷,小的嘴误,不是殷夫人,是夫人,公子爷的亲娘。”
高儿这才满意的伸出了手,不是伸向衙役,而是伸向刘氏,撒着娇道:“娘,你嫌弃我吗?你能抱我出去吗?”
明月有些哭笑不得了,刚刚以为这高儿是个任性刁蛮的公子哥,现在看来,不过是个打小没娘疼的娃子,所以的行为,不过是想跟松儿抢一个娘!听刘氏刚刚说不嫌弃松儿脏,高儿羡慕妒忌恨,干脆心动不如行动,直接跳到茅坑里了!!!
刘氏心疼的双手一揽,将一身脏兮兮的高儿从茅房坑里抱了出来,不由嗔责道:“你这娃子,赁的淘气,娘怎么会嫌弃你脏哩,你这身上还有着伤哩,可怜的孩子。”
衙役眼明手快去准备浴桶与洗澡水,刘氏则抱着高儿往房里走,高儿的脸背着刘氏,对着后面的松儿扮着鬼脸,吐着舌头,仿佛粘了一身的,不是脏屎,而是骄傲。
只这一个动作,令松儿的小脸顿时垮了下来,也黑了下来。
明月看着这两个小娃子幼稚的行动,简直啼笑皆非,眼珠一转,到了屋中,对刘氏道:“娘,松儿的身上也太脏了,也要洗上一洗,就让这二人一起洗吧。”
“大胆!”高儿气得岔着腰,只是浑身的脏屎让他看起来毫无气势。
“绝不!”松儿气得掩着鼻,一幅我脏、他更脏的嫌弃样。
“必须行!要不然就没娘!自己选!!!”明月先刘氏一步表了态。
两个男娃子背对背,气鼓鼓的谁也不吭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