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放脸色一暗,颇为不喜的甩了甩手中的马缰,遥指着韩林和韩兴道:“本将军心情好饶过于你们,你们怎么不识好歹,还不速速离去?”
韩兴倔强的摇了摇头道:“小的要接明月一起回家。”
李放脸色再次沉了下来,指着树上的明月道:“你问她敢下来吗?”
韩兴只是摇头不说话,倔强的眼睛透露着他强大的决心。
明月无可奈何的指着老虎道:“韩兴哥,你将老虎搬回去,我和李将军是旧识,他只是想和我叙叙旧而矣。”
鬼才相信是叙旧这么简单,倒像是转世的仇敌。
韩兴仍旧跪在那里,如同一块亘立千年的望妻石。
李放这下子可真动了真怒了,李小五懂眼色的跳下马来,一脚将韩兴踹翻在地,用绳子捆了个结结实实,推倒在李放马前,静候李放发落。
明月气得抖动得树杈哗哗响,怒道:“放手,李小五,你若是敢动韩兴哥一根毫毛,我就将你扔进怡香院里,让你和你主子一样被红粉痴缠。”
这威胁果然比打一百杀威榻还要奏效,那日被无数号称是“良家女子”吃了豆腐的李放,有气无处撒,将李小五好一顿折磨,让李小五心存余悸。
虽然没有立即放开韩兴,手劲儿却松了许多。
李放嘻笑着,故意将手里的龙雀匕划过韩兴的脸颊,笑道:“想救你爹爹和你哥哥吗?你只要发个誓,说你韩明月以后死心榻地的跟着李放,李放让你跪着,你不敢站着;李放让你吃土,你不敢喝水!
李放让你睡觉,你不敢清醒着!如违誓言,将,将一辈子嫁不出去,只能出家做姑子!”
明月眼睛一翻,这算什么誓言,简直就像小孩子过家家的把戏!
明月举起三只手指,放在脸侧,郑重其事的发誓道:“苍天在上,厚土在下,韩明月以后只听李放的话,李放想跪着,绝不独坐着,李放想吃土,绝不喝肉汤,李放想睡觉,绝不独醒着”
李放眼睛一立,怒道:“不对,重说,什么我想跪着?我想吃土?我想睡觉?咳、咳、咳”全都转换自己也就罢了,怎么又提到睡觉上去了?自己睡觉时,她不独醒,让人听着怎么四肢百骸都舒服呢?
李放眼睛闪亮的看着明月,似头一次见到少女这样听话一般。
明月挑了挑眉继续说道:“如果违背誓言,就叫韩明月长伴青灯古佛,永远嫁不出去!”
李放的脸毫无怔兆的就红了,紧咬下唇,眼睛一瞟李小五,见李小五正盯着他看,以为属下窥见了他的心思,立即转化为怒气,狠狠瞪着李小五。
李小五眼神一个瑟缩,心想着大人的怒气来得如此猝不及防,定是被树上的少女不沦不类的誓言给气着了,自己手里的是少女的哥哥,惩治轻了大人会更生气,惩治重了又不太合规矩,毕竟这里不是少将军横着走的北疆,总要有所顾忌。
李小五飞速的转动着他本就少得可怜的脑细胞,还真让他想起一个好办法,即堵住别人的嘴却又惩治得不算轻的办法。
只见李小五将韩兴牢牢的捆在一匹马背上,用匕首猛的将马屁股一刺,马儿呼啸着向林中奔逃而去,几瞬便不见了踪影。
这惩罚可够阴损,李家军已经将韩兴放了,还送了一匹马,任谁也说不出来什么;但却是在这荒山野岭中,被拴了手臂,掉下去摔死、被野兽吃了都是极有可能的事情。
韩林哪里还顾得上明月,急忙跑着去追儿子去了。
本来错愕的李放,看着韩林一闪而没的身影,难得赞许的瞟了一眼李小五,这事办的,甚合心意。
李放再次抬眼看向明月,神色嚣张道:“韩明月,我已经放了你父亲和兄长了,你不下来吗?”
见韩氏父子没了踪影,虽然会有些风险,但二人毕竟是猎人,又有一匹马在,想来也不会有大闪失,明月放下心来,没有了软胁,对李放的态度更加的肆无忌惮,嚣张的靠在一枝树枝上,向李放弯了弯手指头,无比俏皮道:“上面凉快,花少,敢上来吗?”
咳咳咳,李放再次猛咳,手上没有了人质,自己的称呼又变回了“花少”了,派这个少女所赐,自己后院又多了十个号称良家子的狐媚子。
僵持着互不相让,二人心知肚明,李放若是上树,在半空中就得被明月踹下树来;明月若是下树,在半空中也会如同韩兴般被捆着放了纸鸢。
直到半刻钟过去了,树上与树下二人瞪得眼睛直酸,形同石像,而且大有继续瞪下去的态势,眼神里满满的互不待见,潜台词显而易见,一个是“你瞅啥?”另一个是“瞅你咋地?”
突然,远远的传来阵阵虎啸,李小五神色一凛,对李放小心道:“少将军,有老虎朝此处而来,听声音应该四只以上,准备猎取?”
李放神情一凛,看着树上的明月,却又展颜笑了,飞身窜上了明月身侧的大树,似轰苍蝇似的对李小五及侍卫道:“你们都走吧!本将军倒是要看看某些嚣张的女子怎么下去!!什么时候下去!!!刚刚是不想下去,现在是想下去也下不去了。”
看着忠犬般呼啸而去的李小五及众侍卫,明月连哭的心思都没有了。
怀孕的雌虎死在此处,来的怕是公虎和它的孩子们,一场暴风雨似的报复就要来临了,而自己,不想被老虎们“碎尸万段”,就要乖乖的在树上呆着。而结果也尚未可知,因为有些老虎是会撞树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