柴启淡然一笑,无所谓道:“我柴爷也是扬名立腕的人物,说到做到,只要银子够了,我二话不说转头就走;若是不够,这殷家老宅总得表示一下诚意,至于是剁腿还是砍手,随意选,我很大度!!!”
翟氏终于从震惊中反应过来,看着地上白花花的银子,呼吸都觉得痛了,对宋娇娇怒吼道:“你不是有一枝陪嫁的金钗吗?此时还搂着做甚?和冷氏一样看家里笑话吗?”
宋娇娇心里一凉,喃喃道:“娘,不是媳妇不拿,实在是......”
宋娇娇满脸憋得通红,说了半天也没有说出反驳的话来,只好转身回了屋,一手拿着一把斧子,一手拿着那只“金”钗,放在劈柴的木桩上,用尽的力气劈了下去,金钗瞬间被劈成两截,崩飞在地上,黄色的碎粉末留在了木桩上,断裂而飞的两个半截的钗子里,已经现出铁片的黑色来。
翟氏飞身扑了过来,颤抖着捡起断为两截的钗子,放声痛哭骂道:“你个丧门星啊!自打你进了门,老殷家哪里得着好了?”
飞身扑向宋娇娇,明月一扯,将宋娇娇拢在自己身后,生生挨了翟氏一巴掌,明月痛得倒吸了一口冷气,柳眉倒竖,怒道:“奶奶,嫁妆是铁是金与你何干,哪有抢媳妇嫁妆用的婆婆?几年前因一幅头面逼得我二伯娘上吊,害得她与明霞险些双双自缢;现在还是如此,因为一只破钗子逼得我小婶一尸两命吗?你就不怕村人戳你脊梁骨?”
翟氏抬起手来要再打明月,却又瑟瑟的缩了回去。每次看到明月的眼睛,她总觉得心里没底,像是三岁孩童面对长者,渺小蝼蚁面对大象,存在着很大的无力感,眼睛不禁觑向殷金和殷明汉,虽然没有证据,但在她的潜意识里,殷金与殷明汉父子二人前日被打、塞狗窝都是这死丫头设计的,她就是一条咬人不露齿的狗。
明月摸了摸脸颊,满意于翟氏的识时务,一脸诚意的对殷殿伍道:“爷爷,咱可以先向村人借一借,总共三十八银子,再不济,也要先卖卖粮田,帮堂哥过这一要命的关口。”
殷殿伍哀声叹气的蹲在地上,抱着膝的模样,让人看着分外的渺小与可怜,低声道:“田,就是咱农家的命啊,卖了田,现在不死,明年没了进项也得饿死,不能为了明朝的一条腿,累得全家陪死。这田,不能卖;家里存的口粮倒是可以卖一些,胡弄到明年开春,进山挖野菜树根混到秋收。可是算下来,也这口粮卖了也不过一两银子而矣,差得太多。”
宋氏皱着眉头插话道:“三房,三房前天还剩五两银子呢!!!”
明月不无婉惜道:“大伯娘,我家的粮都被你偷走了,我当然得买了粮食和盐啊,一勺子盐就要二两银子,再加些米面,将打将能挨到明年开春,爷说的对,不能没有口粮啊,不然全家会饿死的。”
刘氏轻轻捏了捏明月的手,想要开口说什么,明月却死死的抓住刘氏,似突然想起来什么似的,大叫道:“对了,我知道咱村儿谁手里有三十两现银了!”
众人登时来了精神,眼睛放光的盯着明月,静待下文。
明月一脸欣喜道:“爷,听说前些日子韩伯伯猎到了一头老虎,那老虎皮,黄澄澄的、毛茸茸的,听说县里的大户人家喜欢用它充门面,能值四五十两银子呢!!!爷爷去借三十两应应急好不好?”
众人眼里希悸的眸光登时暗了下去,借?三十两?谁肯借才是傻子呢,这些银子,在农家可以娶三个黄花大姑娘当媳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