宋氏心如火灼,哪里肯跟殷明月废话,直接往屋里闯,要直接找刘氏理论,顺便看看殷家父子被关在了哪里。
屋内空无一人,家什简单粗陋,看着空荡荡、冷清清的,唯一像样的、有可能藏人的家具----箱子,前日已经被宋氏给劈了个大窟窿,能不能藏人一目了然。
宋氏气恼的出了屋子,再次瞪着明月骂道:“你娘呢?怎么没在家?跑到哪里放浪去了?”
明月耸了耸肩,无限委屈道:“大伯娘,我娘干啥去你还不知道,前天家里遭了贼,一个米粒都没剩下,这事全村都知道了,大伯娘你是当真不知道?”
村中人的脸色俱都五彩纷呈,若说宋氏不知道,那是扯谎,村人想到的最大的可能就是宋氏不愿意三房去借粮要救济,看着宋氏多多少少有些鄙夷的神情了,上一些岁数的人家不禁摇了摇头,这殷家,六年前卖孙子渡日让人不齿,如今有难不帮,更是上不得台面。
宋氏被堵得哑口无言,活生生两个大活人,活不见人,死不见尸,小蹄子一口咬定没来,刘氏又不露面儿对质,村人们更不可能看到他们来,到头来落了个死无对证,好好的两个人,就这样轻而易举的被殷明月给弄没影了,宋氏恨得咬牙切齿,却又不能承认父子是半夜来的,急得鼻汪鬓角都见了汗了。
看着明月一脸得色,宋氏可以笃定,这小蹄子如此镇定,定是将她相公和儿子给扣下了,至于扣下的是活人还是死人却让她心里打起了鼓,这殷明月看着柔柔弱弱,眉目含笑,可是个举刀就砍、说打就落、心狠手辣之人,若是在气头上,当真杀了父子两人也不是没有可能。
宋氏心里如焚,眼珠乱窜的看着,突然将目光放在了明月时不时拍打的雪人身上,不由头脑乍现,飞身扑到了雪人身边,一脸悲凄道:“殷明月,这里面是不是你大伯?你大伯再不对也是你大伯,你怎么下得了手?!”
宋氏是动了真情了,眼泪扑漱漱的直往下落,双手不惧凉的扒着雪人,雪人不是纯正的雪人,为了加固,明月在外面又烧了一层冰水,冰水再次被凝成冰层,分外的坚固,宋氏手指冻得冰冷,指甲劈掉了三个,才堪堪扒出一只黑色的袖子来。
这袖子她再熟悉不过,还是她昨夜亲手给殷金和殷明汉穿上的,宋氏登时跪倒在地,大放悲声的指着殷明月,破口大骂:“你个毒蝎娼妇,咋就能下得了手啊!不就是拿了你十几两银子和破东西吗?至于动刀杀人吗?!还要硬生生冻死在雪人儿里,我定要将你抓了千刀万剐、血债血偿!!!”
宋氏如泼妇般的冲向明月,长长的指甲冲着明月的脸就划了下来,明月一个闪身躲过,状似受惊的跑到了海大壮身后,瑟缩的回敬道:“大伯娘,你搞错了,这是前天和昨天连续两天到我家偷东西的贼人的,那贼人心狠手辣,还出手杀了许奶奶,你定是搞错了!”
宋氏嘴上不依不饶道:“胡说,我跟着明汉爹来的,根本就没有杀人!只是拿了东西,用扫帚疙瘩打了明松那个野种!是你奶不信,定要来看看偷了斧子回去!你是栽赃陷害,那人定是你杀的!还我儿命来!!!”
宋氏如着了魔般,不依不饶的撵着明月,心里十分万分的肯定,这冻死的就是她的相公和儿子,心仿佛被人抛在了火里,烤得焦碳,再被扔进冻洞里,凝成了冰,说不清什么滋味,只知道自己连活下去的勇气都没有了。
海大壮终于觉察出了事情的不寻常,不愿与疯魔似的宋氏纠缠,对一脸愧色的殷才道:“咋回事?还不从实说来!这可是关系着三条人命!!!”
殷才一脸难色的看着明月,又看着翟氏,终于还是摇了摇头,声若蚊鸣道:“昨夜大哥和明汉没有回家。”再问其他的,俱都是摇头不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