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石板的长巷,两侧是低矮的土墙。六月的天气,傍晚还有些暑气,这里虽然是山地,但是温度不比平原低多少。
没有风,空气中似乎都带着一丝火气。
长巷中,一个青衣汉子与一个白衣青年,一前一后的走着。
“魏先生高义,要不是魏先生当年驰援,祖父恐怕早就遭了贼子暗算。要不是魏先生一路照应,祖父也不能活着回到东望。”白衣青年诚恳说道。
“边少客气了,魏某深受老太爷大恩,只做了本分之事,边少无须挂怀。”青衣汉子说道。
“边城不知,魏先生就在这望紫镇隐居,从这边来来往往多次,竟然没有一次停驻,要不是阿国说起这事,边某还不知道。”白衣青年深感歉意说道。
“边少,魏某已是身残之人,能够得到边少专程过来一趟,心中已是无憾,阿国年少轻狂,少不经事,边少收留他,还要多多磨砺他,魏某生怕这小子不学好,给边少惹下麻烦……”青衣汉子说道。
“魏先生尽管放心,阿国在我身边……”白衣青年突然停止说话,原本慵懒的身形,紧绷了起来。
‘叭叭叭’一连几声轻响,青石板的路面,大块的青石板从地上跳起,砸向两人,同时地面上窜出,三四条手臂粗的树根,灵蛇一般两人抽去。
白衣青年带着青衣汉子疾退,两边的土墙突然在这个时候坍塌,砖石像长了眼睛一样,向两人砸去。
“天道门边城在此,无胆鼠辈,只会暗箭伤人么?可敢正面一战?”白衣青年边城大声喝道。
一口灵剑不知何时已出现在了他的手中,不时的,拨打着周遭的砖石,他同时警戒的观察着四周。
突然边城大喝一声,宝剑如白练一般,劈向其中一块砖石,那砖头在与宝剑接触的刹那,突然爆炸开来,碎石乱飞,这块砖头,果然有问题!
不过更大的危险,不在这袭来的砖石,边城有一种近乎本能的直觉,他做了一个让袭击者没有料到的动作。
原先那个深受他敬重的青衣汉子,这一刻,被他当做挡箭牌,猛地拉扯过来,为他挡住了身后突然袭来的暗器。
什么仁义道德,什么道义情谊,这一刻统统都抛在了脑后,保全自己的性命,才是眼前最重要的事情。
青衣汉子身上溅起几篷血花,魏姓男子痛苦的哼了一声,也许身上的这痛楚,远远比不上方才被边城利用,险些命陨当场,来得痛苦。
边城一手拽着魏先生,一手握着宝剑,原先温文尔雅的形象早已不见,他的脸色有些狰狞。
“出来一战!无胆鼠辈,暗地里放冷箭,算得了什么英雄好汉,出来!你给我死出来!”边城大声的叱呵。
长巷幽幽,无人应答。
朱灿,望着断成几节的情长剑,心里一阵难过,她好久都没有发脾气了。即使是这次,她遭受了这样羞辱,她还是极力的压抑住自己,没有让自己爆发。
为什么自己明明隐忍,退让,对方还是不放过自己呢?
她手中紧紧的握着一条剑穗,她的指甲深深的刺进手心,她似浑然不觉。
“你不配用剑!”这一句话,不停的在脑海中盘旋。
边城的正德剑,一剑一剑将自己好不容易修复好的神兵,斩成七截,那个时候,也没有现在这般悲痛。
她脸上的一记巴掌印痕犹在,那是边城留给她的屈辱。这时火辣辣的如针刺一般,可是这远远抵不过,她心里面留下的创伤。
丁乙不知何时出现在她身边。
“那是一个道貌岸然的qín_shòu,无耻之尤,本来……唉!师姐,断剑可以再铸,你受的伤害,将来还是要你自己去讨回来。你今天做得非常好,你驭架住了你身体里面的魔鬼,我为你感到骄傲!”
“许师弟,我……”朱灿眼眶泛红。
丁乙长叹道:“师姐,你不用说了,我都知道。”他径直走到朱灿身边,把她从地上拉了起来。
“我把肩膀借给你,想哭,就大声的哭出来吧。”丁乙把朱灿揽在怀里。
朱灿一把推开了丁乙。
“许回,你说得很对,这场子还需我自己找回来。”朱灿大声说道。
拿得起,放得下。丁乙没想到,朱灿这么快就想通了。他由衷的为朱灿感到自豪。
他把自己伏击边城的事,向朱灿叙述了一遍。
丁乙道:“边城那个王八蛋,最好不要落单,不然一定要他好看。”
朱灿看着丁乙,半晌说道:“许回,谢谢你!”
朱灿摇了摇头,正色对丁乙道:“边氏兄弟是我的对手,你不要再针对他们。”
丁乙看着朱灿,能够化屈辱为力量,能够将对手化作磨砺自己前进的动力,看来自己还是小看了这位女罗刹。
回到东来客栈,天色已经完全暗了下来。
柳掌柜为丁乙准备了一个专门的小院,方托正坐在院子的井台上,他还在等丁乙。
看到丁乙回来,他迎了上去。
“这是方托,我这次找的外门弟子,方托,这是朱灿师姐。”丁乙做着介绍。
方托怔怔的望着朱灿,脸上红红的,一脸呆萌。
“师……师姐!”
朱灿看了眼面前的傻小子,点了点头,她轻轻的抚摸了一下,方托的小脑袋。她对丁乙道:“许回,我有些倦了,我先进去了。”
朱灿刚刚服用了清灵散,这药有一定嗜睡的副作用。丁乙道:“不吃点东西么?”
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