两人回王府用了晚膳,洛水心就有些困了。
才刚刚睡下没多久,却再次被殷无离吵醒。
“心儿?”
洛水心翻了个身,睡意汹涌。
殷无离只好道:“影卫看到尹文贵出门和别人见面了,你要去吗?若是不去,就继续睡……”
“去!”
一听见这话,洛水心倏地睁开眼睛,迅速坐起身来,身上的睡意瞬间消失。
她今天一整天都在等这个时候,怎么可能不去?
殷无离早就知道她不会放弃,将衣服放在床上,道:“换了衣服再去。”
“没问题。”
洛水心拿起衣服,转头看了一眼正盯着她,完全没有想要移开视线的殷无离。
“你,转过头去。”
殷无离扬起眉。
“心儿,你身上难道还有什么地方,是为夫没有见过的吗?”
洛水心向来大方,并不保守,可是此时被他看着,竟然有些不好意思,不满道:“你马上转过身去。”
殷无离闻言,只好笑着转身,一边想着,有点后悔。
早知如此,刚才就不应该将洛水心叫醒,趁她困倦,亲手帮她换衣服不是更好?
越想,越是觉得失策。
向来足智多谋,走一步想十步的殷无离,还是头一回觉得,自己踢到了石头。
等洛水心换好轻便的黑衣,两人才迅速离开,来到御史刘承的府邸。
两人一身黑衣,几乎和黑夜融为一体,站在角落中,看着尹文贵也是一身便衣,匆匆走进来。
“不知道是应该说他小心,还是还是胆小,偏要等到现在才出发。只是没想到……”
洛水心抬头看了一眼眼前朴素,甚至有些简陋的御史府邸。
刘承御史的名字,也在从寿春传来的那份名单中。
“若不是亲眼看到,谁会相信呢?朝廷中以俭朴著称的御史,竟然也是这买官卖官中的一环。”
殷无离眼底闪着锋利的光。
“或许就是因为这样,他才敢肆无忌惮地动手。走,过去看看。”
两人悄无声息地踩在屋顶,来到刘承的书房,掀开一片瓦片,里面的两人出现在眼前。
“你怎么来?”刘承有些不满,慌张道:“不是已经说好,若是没有要事,不要见面的吗?”
“是,是。”
尹文贵着急得都快要哭出来了。
自从早上殷无离和洛水心问过他那些问题之后,他就一直慌张不已,觉得是自己暴露了,寝食难安,一整天都没有吃东西,实在按捺不住,才过来找御史想办法。
他将今日洛水心和殷无离说的那番话告知,刘承想了想,道:“既然没有说是你,你慌什么?要是他们正有什么证据,还会来问你?早就把你抓起来了!”
“可是……”
尹文贵还有些担心,刘承不耐烦地摆了摆手。
“无论如何,你现在先回去,以后不要随便来找我,连这点规矩都不懂,若是被人发现,所有人都被牵扯出来,你担当得起吗?我会让人调查清楚的。”
“谢大人,谢谢大人。”
尹文贵顿时安了心,连连拱手,这才终于离开。
等人走了之后,刘承站在原地,仔细思索了一会儿。
他们能走到现在,全靠的是小心二字,如今尹文贵突然找来,他虽然有些埋怨,但也不是不担心。
毕竟对方可是殷无离。
但刘承为人小心,却并没有离开,而是拿出笔墨纸砚,迅速写了一封信,找来那只联络用的信鸽,正要将信装上去。
脖子突然传来一阵凉意,吓得他动作猛地停了下来。
“别乱动。”
洛水心的声音从身后传来。
刘承小心翼翼地转头看了一眼,发现殷无离和洛水心,瞳孔骤然紧缩,双手颤抖,后背上的汗毛全部立了起来。
他们怎么找来了……
他的手指小心翼翼地动了动,要伸入衣服取东西。
“我说了,别动。”刚动了一下,洛水心就开口,语气轻描淡写道:“大人可知道这把匕首有什么不同吗?”
刘承瞥了一眼,没有说话。
洛水心继续道:“这可是世界上罕见的灵陨刀,你知道被灵陨刀刺中会是什么后果吗?虽然不会当场就死,但伤口一辈子无法愈合,而且不断扩大,在几十年后蔓延到全身,受尽痛苦而死,就连灵陨也会陨落。你若是不想感受那种痛苦,就别乱动。”
刘承吓得立即停下来,额头豆大的汗珠滚落下来,勉强笑了一下,却比哭还要难看。
“世子殿下,世子妃,二位大驾光临,怎么也不让人通报一声?下官、下官好准备酒菜,好好欢迎。”
“酒菜就不用了。”
殷无离走上前,将放在桌上,还没有来得及给信鸽装上的信展开,迅速看了看里面的内容,扬起唇角,眼中却一片冰冷。
“这个时候,不知御史大人准备和别人说什么?还提到了本世子和大理寺?”
“没有人!”刘承慌张道:“世子殿下误会了,其实下官就是随便写写,并没有要送给谁。”
“是吗?”
殷无离将信放下,打开关着信鸽的笼子。
牢笼一开,灰色信鸽立即跳出来,停在窗户上。
“去吧。”殷无离轻轻拍了拍它的背。
信鸽抖了抖身上的羽毛,震翅而飞,在黑夜中迅速消失。
“去跟着它,看看飞到了什么地方。”
窗外的黑暗中闪过两个黑影。
刘承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