宣宜宫中。
洛水心刚走进来,就发现陈侍卫和小安子都没有进来,稍稍犹豫了一下,殷永塵便从书房中走出来。
“心儿。”
他一身白衣,没有任何修饰,一看到洛水心,快步走出来,眼睛绽放出光芒,十分激动。
洛水心稍稍后退一步。“洛忘见过四皇子殿下。”
殷永塵的手一空,看着眼前的人,眼底闪过一丝失落,情绪也稍稍收敛了一些。
“这个时候找你过来,会不会耽误你?”
“不会,殿下放心。之前本也是想要来看看的,殿下在这里一切可好?”洛水心看了看周围。
这宣宜宫中看上去十分冷清,刚才一路走进来,也看不到什么下人,似乎整个宣宜宫中,就只有他一个人。
听闻皇上自从将他幽禁于宣宜宫之后,就一直没有再提过他,像是已经完全把这个人忘记了。
看样子,是要把他一辈子都囚禁在此。
殷永塵微微皱起眉,心里还一直想着刚才洛水心避开他的动作,像是被压上了一块巨石,沉甸甸的。
“你是不是在怪我,没有和殷无离一样,去岭南找你?”
洛水心一愣,不知道这话从何而来。
“殿下误会了,殿下深陷囵圄,自顾不暇,应该先照顾自己才对,我怎么会怪你?”
“那你在岭南有没有受伤?遇到过什么危险?”
洛水心只是淡淡道:“一切还算顺利,无伤无险。”
虽然她一直说没有关系,殷永塵却能明显感觉到洛水心和自己说话的时候带着疏离,如鲠在喉,难以下咽。他突然上前,一把抓住洛水心的手。
“我本来是想要去找你的,你为了我,不得不流放,我又怎么忍心?可是身处皇宫,却根本走不开,更何况,如果我走了……”
他说到一半,就慢慢停了下来,薄唇紧抿。
“殿下有鸿鹄之志,若是离开,就真的不能再回来了。继续留在这里,尚且还有一线生机。”洛水心接着他的话说道,声音淡淡的,听不出起伏。
殷永塵不愿意离开,是因为只要乖乖留在宣宜宫中,他便还是皇子的身份,还有登上帝位的机会,但如果离开,就说逃犯,就是违抗圣旨,一辈子不能回皇宫,只能躲躲藏藏。
权衡之下,该如何决断,当然知晓。
洛水心在岭南的时候,看得清清楚楚,从离开京城的那日开始,她就已经做好谁也不会找来,只能自己靠自己的决定。
但在所有人都站在原地的时候,是殷无离找来了。
想起那个男人,洛水心眼中露出一分无奈,从未见过如此霸道的人,强行将所有的感情灌注在她身上,就算自己的心真是一块石头,也该捂暖了。
更何况,自己的心还是肉长的。
殷永塵看到她脸上露出幸福的浅笑,却感觉不是为了自己,双手慢慢握紧成拳。
“你在想什么?”
洛水心迅速回神,眼中还带着笑意。“我在想,殿下不用担心太久,等这件事情过去之后,我会洗清我们身上的罪名。殿下不是说有事情要和我谈吗?很快就要下早朝了吧?”
闻言,殷永塵皱起眉,握紧成拳的手因为太过用力,微微有些发抖。
“你在想殷无离?”
洛水心没有反驳,他却更加气愤,突然上前抓住她的肩膀。
“为什么?难道就是因为他去岭南找了你?难道我们之前的事情,就比不上他去一趟岭南吗?心儿,难道就连你也觉得,我只是一个棋子,所以……所以……”
洛水心闻言,面色渐渐冷了下来。
“殿下觉得我是那样的人?”
“我……”
殷永塵犹豫着,洛水心冷冷道:“我对殷无离,确实有岭南的原因,但不是全部。我把你当朋友,不会因为你的身份而改变,不然当初为何又要保你一命?又或者,是殿下自己妄自菲薄,自我怀疑,才会说出这番话来?”
“……是我的错……”
殷永塵哑口无言,低着头闭上眼睛。
他蛰伏这么多年,好不容易才离开冷宫,搬入去乾东所,终于做到了和其他皇子一样,一点一点小心翼翼地收集权利,生怕出任何一点问题。
如此小心谨慎地活着,却还是一招失败,竟落得这样一个下场。
他不是没有听到过那些太监和宫女私下的议论,从来,就没有把他真正当成一个皇子看待。
洛水心在心里缓缓叹了一口气。
“殿下可曾记得,我曾在那株银杏树下说过什么?我说过,殿下有惊人之姿,定能心愿得偿。我看人,一向很准。”
殷永塵抬头朝她看来,眼中一点一点重拾光芒。
“你相信我?”
洛水心点了点头。“天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希望殿下记得这一点。”
见对方渐渐恢复斗志,她才笑了笑,道:“你现在可以告诉我,你要和我说什么了吧?你手上有什么证据?”
殷永塵这才连忙点了点头,目光严肃起来。
“我知道你在调查殷诚安身上的伤,虽然不知道原因,但我命人找到了一个民间大夫,曾经为殷诚安诊治过伤口。殷诚安本来想要杀人灭口,被我救了下来。”
洛水心眼睛微微一亮,真是想什么来什么。
刚才她还在担心,只有太医院的东西,可能不够让殷诚安定罪,但只要有这个,就足够了!
“人在何处?”
“我会让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