谭缪是个叛徒!
对于这一点,上官无伋深信不疑。
自今日清晨见到叶星辉,得知他们的落脚点全部由通明教提供之后,她就隐隐猜到叶星辉的身边出了叛徒。元泽林的行踪原本应该绝对保密,可黑衣小鬼和宫隐日却一路都遭到袭击,这太不合常理了。比如她和黑衣小鬼的第一次碰头,敌人明显准确掌握了他们碰头的时间和地点,才能设下埋伏。可见参与此次任务的几方势力之中,必定有一方泄露了机密。首先以寒枫的谨慎周密,白雪城泄密的可能性极低;元泽林则不更可能了,虽然上官无伋不知道他假死的目的是什么,但他绝对是经过深思熟虑和详细计划的,就连自己的大徒弟侯青栩都没有惊动,怎么可能轻易告诉别人?剩下的便只有叶星辉和通明教了。巧的是,通明教是负责本次任务的暗中接应,并为他们提供藏身地点的。只有叶星辉的身边出了叛徒,敌人才能对他们的行踪了若指掌。
再者就是韩文博。
这个人太神秘、太可怕了。
她就是死也绝对不会相信这样一个人。
三十六计,走为上策。
店面外有众多黑衣人把守,她根本不可能带着比她高大许多的叶星辉突围,后门是她唯一的出路。虽然也猜到可能会有埋伏,但只要出其不意,以她的身手要逃走应该不难。
可惜她错了!
她刚一冲出门,无数的箭就从四面八方射来。原本以为绸缎庄的后门也是闹市,顶多混进几个杀手。谁知后院竟是一条死路,三面高墙,弓箭手居高临下,根本无路可逃。
“锵!”
上官无伋拔剑出鞘,以近乎不可能的速度斩断射向她和叶星辉的利箭。在一轮的攻势之后,她当机立断地放开叶星辉。人剑化为一道银光,直射对面屋顶的弓箭手。
想在这种情况下带走叶星辉是不可能的!
生死关头,她只能选择保护自己!
人剑合一,气势惊人,只求一剑突破关口。如果稍有停顿,让韩文博和谭缪的那些黑衣人追出来,那她就只有死路一条了。剑未到,剑气已至,屋顶上的几名弓箭手首当其冲,被凌厉的剑气逼得往旁退去。正当她要跃上屋顶之时,一道凌厉的杀气透背而来,身形不由停滞。
一刀破空而至。
只见刀,不见人!
上官无伋凌空急提一口真气,身体直拔而起,险险避开刀锋,同时长剑回转,护住自己的身躯,挡住第二轮箭阵。
然而她唯一的逃命机会也如离弦之箭,一去不复返了。
随着箭阵的暂时停顿,她的身形也落回了地面。纵使毫发无伤,她仍不由心惊胆战,手心和额头都冒出了冷汗。
好可怕的杀气!
倘若她的反应稍慢一些,抑或动作稍有偏差,方才就已是个死人。
这又是一个难缠的顶尖高手!
上官无伋往左侧方的青衣人看去。
此人年纪大约三十五六,身材并不十分高大,但却结实魁梧,皮肤黝黑,一张刚毅削瘦的脸庞,表情十分严肃,一看就是不苟言笑的人。尤其是他这一双微微凹陷的眼睛,目光锐利如刀、冰冷摄人。
上官无伋的目光从他的脸转移到他的刀,不由得全身一颤。
朴素的造型、极薄的刀刃,刀柄上连着一根长长的铁链,一圈一圈缠在他的手臂上,仿佛已经跟他的手合为一体。
链子刀?
他是……
“好俊的轻功,好快的速度!”正当上官无伋打量青衣人时,谭缪已经笑着走出门来,向她竖起大拇指,“姑娘真是一等一的高手,速度之快、反应之敏,实数世间罕见!”
上官无伋没有心情搭理他,急忙看向叶星辉。——后者不知何时已被两个黑衣人架住,两把大刀一左一右抵着他的喉咙。
“他们两个都是你的亲信吧?”她嘲讽地一笑,却遮掩不住心中的苦涩和无奈,“你可真有看人的眼光,一下就看中了两个叛徒!”
叶星辉毫无表情。
面对她的嘲讽,谭缪的心情却很不错,悠然展开手中的折扇,微笑道:“姑娘为何会怀疑我?我长得很像坏人吗?”
“你不是坏人,是贱人!”上官无伋鄙夷地瞪了他一眼,目光落到他身后的韩文博脸上,“你们两个都是贱人!”
“我可没惹你。”韩文博洒然而笑,“不过我也有点好奇,究竟是哪里露出了破绽,让你起了疑心?”
“你是什么东西!我凭什么要告诉你?”
“就凭你可爱的情人在我的手上。”韩文博微笑着打了个手势,架住叶星辉的两个黑衣人马上很配合地将刀锋逼近少许,几乎快要划破他的喉咙。
不提叶星辉还好,一提到他上官无伋就气不打一处来,冷哼道:“你有种现在就杀了他!反正这种男人我多的是,死个十几二十个的也不稀罕。”
什么狗屁左使!在我面前装得人模狗样的,结果被自己手底下的人玩得团团转,还连累本姑娘跟你受罪!
叶星辉目无表情。
“这倒是。”韩文博微笑道,“身边有一个死心塌地的,心里又想着一个脱俗出尘的,自然是不需要第三个了。”
上官无伋脸色一变:“你什么意思?”
“你觉得我是什么意思?”韩文博微微一笑,目光神秘而迷人,“或许我们可以做个交易。你先回答我的问题,我再考虑是否要回答你的。”
上官无伋直直地盯着他,表情变化不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