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后,青衣女子依照约定的时间来到千里顺风楼,只是这一次她并非自己一个人来,离她身后半步还有两个男子,腰间挂着长剑,低着头看不清具体模样,不过看衣着打扮倒有些像是贴身护卫。
才一踏入那座八角玲珑塔样式的楼,一楼那个有点像当铺掌柜的人便起身在门口立了块“今日歇业”的牌子。
大门被关上,光线暗了一半,掌柜的走了过来,青衣女子身后一人悄无声息握上了剑柄。
“苏映岚小姐?”掌柜的像是没看见那人的动作一般对着青衣女子问道。
“你如何知道我?”青衣女子诧异的说,随即又笑了笑:“倒是我多问了,忘了千里顺风楼是干什么的。”
掌柜的领着苏映岚向里面走,刚迈出一步又停下脚步。
“本楼规矩,请小姐一人上去。”
“不行!”苏映岚毫不犹豫地拒绝:“此事不是我一人能做主,此物如是我三人共有,都上去应该不违反楼规吧!”
掌柜的盯着她身后两人看了半响,眼神闪了闪,笑道:“这是自然。”
苏映岚道:“那就带路吧。”
掌柜的看了她一眼:“还请姑娘身后二人放下随身携带的兵器。”
“你不要过分!”其中一个男子说道。
这人长相凶狠,眼神像狼,只是长相与眼神不匹配,正方形的脸很黑,胡子拉碴的瞧不清五官,看起来着实有些怪异,至于如何怪异细看之下又说不出来。
他个子很高,左手握住了剑柄拔出一指的长度,只要掌柜的再提过分的要求,下一刻便会拔出。
他刚一动作,就被旁边的另一人阻止,那人大呵:“时辛!”
时辛闻言,将手中的剑又塞回剑鞘,哼了一声,扯下腰间的长剑一丢,长剑便稳稳地落到大厅的桌案上。
“既是楼规,我们自当遵守。”另一名男子也取下长剑对着掌柜的说。
掌柜的瞟了一眼此人,便极快的收回视线。
万字一号房内,齐宴和展安二人已经坐到了位置上,展安和抿了一口茶,自我陶醉了半响才开口。
“青衣女子叫苏映岚,京城人士,生平事迹,家族背景抹地干干净净,像是凭空出现的人。”
展安和放下茶碗,伸出一支手指,从里面沾了点水,在漆黑的桌面上写了一个三字。
“倒是今日她身后二人,有点意思。”
简单的一个动作,齐宴已经明白过来,心里咯噔一声:江南这块大饼,竟是招了这么多人,也不知此位过来,到底打的是何主意。
见齐宴已经明白过来,展安和擦掉了水渍,桌面恢复光洁一尘不染,他接着说。
“那个叫时辛的,是他明面上的贴身护卫,心思缜密武艺高强绝非他方才所表现的那般莽撞。”
齐宴点头,想法在脑袋里过了几圈:“我知道了。”
房内响起轻微的铃铛声,展安和止住了谈话,又恢复了一派儒雅公子的模样,端起桌旁的茶碗喝了一口。
齐宴睨了他一眼,好整以暇的喝了口自己手边的茶,才好心提醒:“舅舅,方才你用手搅过那碗茶了。”
展安和已经咽了下去,跟吃了快苍蝇似的,吞都吞了你才讲,真的是很久没被打了吧!重重的搁下茶碗,冲着齐宴就说:“你那杯茶,被我吐了口水。”
“幼稚!”齐宴白了他一眼,放下杯子,只是到被门敲响也再没有端起来过。
掌柜的领了三人进来,领头的是个年轻女子,约莫二十岁上下,身材高挑且凹凸有致,容貌在满是美人的江南也能将大部分人比下去,穿了件水青色烟罗纱衣,头上簪了支景泰蓝飞鸾簪,飞鸾眼睛嵌着宝石,嘴里衔着一串银质流苏坠着几粒白玉珠子。
另外两人都是男人,方脸的是时辛,另一个便是那位了,穿着随侍的衣服,身姿挺拔一举一动间掩盖不住的气度非凡,剑眉星目,仪表堂堂。
“坐。”展安和坐在上首,手往旁边比了比。
三人依言坐在齐宴对面,细微观察下来,苏映岚和时辛落座时的动作都是慢了那人一步,眼角余光随时瞟着房间四周,时辛从进门起身体就是紧绷的,保持着警惕。
替三人上了茶,房门再度被关上,满室寂静谁也没有先开口,互相打量着对方,只余茶香缭绕。
那个男子搁下茶碗时,借由茶碗阻挡视线,食指在桌面上敲了一下。
苏映岚的目光从齐宴和展安和身上扫过,开口打破沉默。
“想必这位就是展大当家的了!”
展安和坐直了身体,淡淡地说了句:“客气客气。”
说罢视线转向齐宴道:“这位就是买主,既然姑娘要求见面,有什么要求可尽管提。”
“没什么要求。”苏映岚掩着嘴角咯咯笑了两声:“不过是仰慕齐公子大名,想要见见他罢了。”
齐宴不动声色:“既如此,姑娘开个价吧!”
苏映岚正了正神色,眼神狡黠的看着他道:“我要你娶我过门,也是可以的吗?”
那个男子垂在腿上的手猛的捏紧,齐宴看了过去,又转过视线对着苏映岚说:“我已经成了亲,如姑娘不介意,只能做妾了。”
苏映岚娇笑,好手撑着下巴,视线刚好落到旁边男子的身上。
“不介意啊!”
那个男子终是忍不住,手背上青筋暴起,咬了咬牙开口说了第一句话。
“苏映岚!”
声如磐石,低沉饱满却含着无可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