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慢慢从最低的地平线爬起。不为何人悲愁轮转,思绪迁徙。
只是慢慢攀上银光璀璨的山脊,于这变化莫测的昆仑雪岭洒上刺目的点缀。
山间的雪并未化去,却是让这方世外之地更冷。
孤高,清傲。不食人间烟火的绝地,也只有在这里,才能看到这常人根本无法领略的美景。
可惜,这人还不醒……
一声叹息,却带着鬼魅般的咏叹调。叶添舔了舔自己的唇角,他想喝点血,掰着手指头算算,恰好十五。
整整五个月了,他的魔功反噬都没有发作过。原来真的是这样,随着魔功功法的精进,赤血迷花功的反噬也渐渐拉长了间隔。
然而,第五层魔功,本该下无敌再也不用将任何威胁放在眼中的他,昨晚却这样一败涂地。不但被魔功控制了心智,还差点连阿来都无法保护……
他错了吗?真的以为适可而止便能云淡风轻,便能与世无争放下所樱
终于,雪停了……晴了。
可是,少主的心里却好似这冰寒至极的气,跌入了谷底。
他叶添哪怕杀了君仙缈为父报仇,可是却还有那样的敌人存在。无声无息,潜入这霓仙宫却无人知晓来历。
随手就杀了戴玲玉,不过是为了给他叶添一个警告而已!
他能轻而易举要了他身边之饶命。这次是戴玲玉,那下次呢……?心口在凝滞着沉入了深渊,全身血液因为昨晚的走火入魔而沸腾。可却又被这残酷的现实而击倒在地。冰冷如丝,慢慢却好像游蛇一般钻入了叶添的心底。
他不甘心!更加不愿意坐以待保
攥紧着拳头,薄削的唇畔抿紧。微微勾勒着这般殚精竭虑的弧度,叶添的眼睛里,全然都被那玄冰床上的心上人牵引。
他不能失去阿来的!他也不想违背诺言,可是……如若在两者之间选择,他毫不犹豫就会选择后者。
赤血迷花功的深渊炼狱,或许,他叶添并不可故步自封,却是依旧勇往直前!
嘶……好凉!
身旁不远处的那人陷入沉思,而金善来再回魂的那刻便冻得咬牙切齿。
他的心脏都猛地揪起,也在这刹那有了那痛的触福背上仿佛千针扎过,炸裂开来的痛感逼着金善来终于醒来!
仰头跃起,就好像刚刚被埋葬入土的死人又吐出了一口气!
“哇哇哇!嘶……痛死了!”金善来一把揪住自己的胸口衣襟,被褥被结结实实裹得他好像个粽子。嘴里嚷嚷着,仿佛要一蹦三丈高!
一刀入胸膛,大难不死倒是精神饱满,畅快淋漓。这也算是劫后余生了?
嗯?
然后眼睛一睁开,便是刺目的光线漏了进来,直接刺得金善来又蹙起了眉头眯起了眼。
手一遮,也不知道是第几日的昏黄,他,他……一激发,终于想起了什么。
环视,置身于一处异域风情的内室之中,窗外,山巅璀璨悬着一轮朦胧日光。
巍巍昆仑连绵起伏,便是如同水墨画笔勾勒的波澜壮阔。离很近,气壮山河。遥远而又渺渺的窗外,烟如雾,雾如纱,朦胧缭绕。
让金善来情不自禁想赤着脚下了床榻靠近那扇接连外的窗。
不过稍一动作,便是锥刺脊梁的痛楚。他,似乎是被捅了一刀吧!嘶……没死,不过也去了半条命!
后知后觉的金善来犹如醍醐灌顶,这才是迟钝地抚向了自己的胸膛伤处。
脑海里是如潮水般倒转的记忆,脑袋空空,旋即随着断片的翻涌冲击而终于幡然醒悟!
“特奶奶地!爷我没想自裁啊!”待深思,待熟虑。金善来握紧拳头愤懑一捶床头,便是不尽的憋屈和纳闷。
他手滑?
难道是什么邪了门的东西!!
百思不得其解,金爷眉头拧紧垂首盘坐。好在身上的窟窿似乎堵住了,绷带清爽也没有斑斑血迹。这是活了,活了……是又被救了吧!
心知肚明,却不成想霓仙宫中还有这般的安于一隅偏偏犹如身临仙境的绝美之地。
不用想,便知晓自己又是欠了少主的一条命!
而这床另有玄机。冰寒入骨,通透洁白。不是木头却是玉。这般精贵,少主煞费苦心。
他躺了多久了?不至于已经是岁月轮转,一眼……
金善来自听多了书先生的诳语,所以眼看着美轮美奂的仙境,还真以为再醒来,是换霖。
一时间臆想,竟然还仓皇起来。
“醒了啊?”幸好,这声音如此及时,在金善来心慌意乱的瞬间,从身后低沉而又舒缓传来。
一道斜影落来,遮住了金善来面上被斜晖镀上的金色。蓦然回首,他还在。
依旧夺这地声色,动人心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