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鸢跟着玄玉在岭南待了些时日,说来也奇怪,每日来领粥的人都不重复,青鸢一开始以为只是偶然,但她连续观察了好些时候,都发现,来领粥的灾民都是新人,先前来过的,一次都没来过,可江南也不大呀,总不可能有十万灾民这么厉害吧?
她这些时日在粥里面添加了些化脓祛瘀的药,那些灾民倒也好得有个七七八八了,只要不是特别严重的,几乎都好得差不多了,可她就是奇怪,怎么见不到重复的人呢?
别说是熟面孔,就是像芙儿这般大小的小孩,青鸢都未曾见到过,渐渐的,她便起了疑心,将这事跟刘仔尘商量了一下,刘仔尘是个粗枝大叶的人,心思自然没有身为女子的青鸢那般细腻,不过他虽然没看出来这个,倒看出来了别的问题。
只见他挽了挽衣袖,探头探脑的打量了下四周,发现周围无人之后,才俯下身子对青鸢道:“公主难道没发现,近来来领粥的这些人,表情麻木犹同死尸一般吗?”
青鸢经他这么一提醒,也意识到不对,有目的性的将最近接触过的灾民在脑子里全都过滤了一遍,发现还真是刘仔尘说的这样,不仅如此,她还发现了一个问题,就是,没有女子!准确点说,是没有正值壮年的女子!都是一些老婆婆了。
她突然想起当年司空曾告诉她,这世上有很多的能人异士,他们会有自己独特的方法来提炼精华,目的只有一个,就是得道。这个得道跟修仙是两说,像司空,他之所以把归隐之处选在纵横山,也是因为纵横山万物泽灵,是个好地方,那别的人,也会选择这样的地方选择栖身之所,但有一个地方,千万不能碰,那就是龙脉。
关于龙脉,就隶属于风水学了,这个司空没有详细的跟她提及过,所以她知之甚少,不过龙脉龙脉,这世上所有与龙相关的东西,都隶属于皇家,有关国运,寻常百姓,即使有幸识得,也未必压得住龙气。
然而人的贪心是无穷大的,既然天灵地泽得不到,就打注意到动物身上,道家有个说法,鸡九狗十三,就是说,鸡不能养九年,狗不能养十三年,时间太长,容易成精,与人为敌。这些成了精的动物,就会被别有用心的人盯上,加以炼制,做成傀儡,亦或是守卫,提取它们的体魄,用以长生。
而更加惨无人道的,就是将这种术,如法炮制在人的身上,人为万物之灵长,自然不是一般的动物所能比拟的,司空曾略略跟她提起过,被做成傀儡的人,会被掏空内脏,却用秘法致使肉身不腐,行动自如,实际上人早就已经死透了,但却会被练术者指引着,犹如或者一般。
做傀儡最好的材料,就是女人,和未及竿的小孩。
青鸢突然一下感到透心凉,如果说,她想的一切都是正确的话,那就证明,如今的江南,有一位高人,在用灾民的身体为材料,来炼制傀儡。是怎样丧心病狂的人,才能做出这种事情。
她几乎没有听进去刘仔尘后面说的话,她头一次这么愤怒,连跑带飞就朝玄玉所在的房间跑去,脚下走得急了,差点被裙角绊倒,崴到脚踝,她甚至没有敲门,连一向的表面功夫都懒得再做,她只觉得自己的胸腔里有一团怒火,她快要被这团火烧着了。
玄玉刚准备沐浴,木桶都已经放进房间,热水也已经备好了,原本魑魅是死活也不肯离开玄玉身边半步的,却被彦君死死拽走了,他刚把衣服脱到腰际,就见青鸢闯了进来,一时间愣在原地。
青鸢倒也是没想到他会在沐浴,不过转念一想,又似乎明白了什么,玄玉这个人极其爱干净,原来在王府,他就每天都要沐浴一次,比她这个正儿八经的女儿家还要爱惜自己的身子,如今来了江南这么个地方,又时常接触灾民,他必定也是受不了了。
她也没有避讳,直勾勾的盯着玄玉裸露在空气中的皮肤,他的皮肤细嫩白皙,说穿了也奇怪,玄玉整个人,上上下下,从头到尾,都透着精致的感觉,尤其是那张脸,格外的秀气,但偏偏别人看着他不会觉得他女气。
他裸露着半个身子,他的锁骨细长,双肩却极宽,两臂都是肌肉,顺着下来的腹部也极其饱满,并不是那种寻常人家的富贵公子,身上全是肥肉,他的肌肉线条细长,既不会让人觉得过于雄壮,也不会让人觉得单薄,是刚刚好的模样,刚刚好是青鸢喜欢的模样。
玄玉打量着青鸢的表情,不由笑了起来,道:“公主来这里,莫非是为了看在下沐浴的吗?”
一番话,说得极其戏谑,像极了彦君的口气,他的身子,她早已经看过无数遍了,上辈子她还是摄政王妃的时候,准确来说,是东方影还没有背叛整个东方家的时候,她和玄玉还是一对恩爱的眷侣,玄玉每天晚上都会搂着她睡觉,她体质性寒,一到冬日便手脚发冷,不有自制的发抖,每日,玄玉都会tuō_guāng了衣服,连裘衣都不穿,抱着她入眠,为她暖身子。
这么多年,年年如是。她对玄玉身上,每一个细节都无比的熟悉,所以,她先前见到玄玉半裸着身子,并没有惊慌,但她现在不是东方媚了,她是青鸢,她是不该有这种思维的。
于是在玄玉的提醒下,她淡淡的“哦”了一声,转过身去,闷声声道:“请王爷穿好衣裳。”
说完就听到后面悉悉索索的一阵声音,人都是有好奇心的,你越是不让我看,我就越是想看,青鸢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