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瞒您说,可能是天材地宝,但他们鉴定不了,这不我送您店里来瞧瞧。”
其实朝奉对罗成家说的是不轻不重,似石非石,本店一概不收这类怪异之物,价格再便宜也不要。他信口胡诌是天材地宝,虽然石头是有不平常的地方,但他之前找人看过后得到的评价都不高。
“你拿回去,我不收。”牛掌柜脸一冷道。
罗成家不作声,从牛掌柜手中要过石头,突然把这块石头丢在一盆刚洗完菜的水中,水花四溅。
牛掌柜发作道:“我说老罗,你今天吃错药了,上我这闹啥情绪。”
罗成家赔着笑,小心翼翼道:“您瞅瞅那石头,真的是非凡之物。”
“走走走,收好你的宝物赶紧出去,这次我不跟你计较,下次可别这样。”牛掌柜说完伸手示意请他出去。
“您看,盆里飘起来的是什么?”
“不就是史可奇洗掉的几片菜叶......”牛掌柜定睛一看,眼睛睁大了许多,后半截难听的话咽进肚里,消化一会变成别的话,吐出道:“合着这石头能飘起来?”原来他看见盆里飘起一坨黄色的东西,用不可思议的声音问道。
罗成家适才一番故意做作就是为了看到这幕,此刻脸有得色道:“正是,这才是它最奇异的地方——能飘。”
牛掌柜隔了一会,缓缓说:“不可能啊,石头怎么能浮起来,除非它不是石头,是不是石头里面还有东西?你弄开过没。”
“试过,用各种工具都弄不开,但不敢用大铁锤砸,万一砸坏了可就一文钱不值。”
“那你弄这个东西来消遣我不成,既不当食材用,又不好看,不要,坚决不要。”牛掌柜拔腿就走,任他杵在厨房。罗成家与湘雅阁的货款是十天一结,今天没到期,只要油货数量交割完毕,就用不着再找牛掌柜。他对卖掉这块石头抱的希望也不大,牛掌柜看不上走掉,也没多少沮丧之意,反正是亲戚寄托的东西,只说如果能换点银钱就好,换不成也没法子。
正在他将石头捞出水盆抹净,要放进布袋之际,有一个人抓住他的手道:“既然没人要,那我卖下耍耍吧,二钱银子使得不。”
罗成家认得他是后厨的杂工,好像姓史。罗成家犹疑了一下,本来拿到这东西想卖个好价格,给亲戚一份,自己落下一份。但找来找去始终没人要,这份心慢慢淡了,于是在史可奇报出的价格上加了一钱银子成交。
史可奇捧着这块石头,手微微发抖,不重,两斤不到的样子,可手却仿佛拿着千斤重的东西,连带着心里也颤抖着。他不知道这是怎么回事,即使刚刚罗成家报出更高的价格,他也会倾尽所有卖下。他不知怎的突然冒出一句话:“这石头是在绵水河捞的?”说完连他自己都吓一跳,为何会蹦出这么一句。
罗成家嘴巴张成o型,楞了片刻道:“你真是神了,我没说是那捞出来的,你是怎么知道的。”
史可奇不自然的答道:“我家就在绵水河边,临县客镇史家村的......好像小时候见过类似的东西,所以猜可能是绵水河的。”他小时候才没见过这样的石头,不知为何要圆这个小谎。
罗成家一下子变得很热情道:“你也是临县的,巧了老乡,我老家是临县壶口镇,哎呀,能在省城遇见同一个县的老乡真是走运。”
......。
史可奇在镇北武馆一直在蹲马步,现在一蹲一个时辰轻轻松松,早超过一般学员的标准。严艳萍性子活泼,长相美丽,极受武馆众人喜爱,有日心血来潮逼着他叫师姐。他虽然不是严镇北的徒弟,但在镇北武馆习武,兼之她比史可奇大一岁,叫声师姐也算合情合理。
年前严镇北邀了史可奇和几个习武时间长的学员来做客,加上两个徒弟和艳萍,刚好凑够一桌。席间薛世流见到他,特地挨着他坐,凑到他耳旁说:“扫地打杂的,好久没见,上次的恩怨还没了结,几时有空去城外玩玩?师傅见你可怜,才邀来吃顿好的,你从来没吃过好的饭菜么,还真好意思恬不知耻的赶来。”
严镇北瞪了薛世流一眼,放下筷子说:“你又在欺负人?”
薛世流马上否认:“没有没有,上次对不住他,这次特地与他亲近一点,来消除彼此的隔阂。”
“史可奇是么?”
“他没有欺负我,薛公子说资助我一千两银子买个房子。”一千两银子在湘州府可以买到一幢不错的房子,对穷人来说是一笔大钱,便是薛公子也不能随时随地拿出这么多银子。
“真的?”严镇北不信。
“我明明没说。”
“那你刚才说的是什么,说假话天打雷劈,说出来大家听听。”
“反正没说资助你,只说......只说叫你出去玩耍”薛世流说话何等厉害,把刚才说的话掐头去尾,俨然无害的样子。
史可奇微笑着夹了一个肉丸子,塞进嘴里啧啧有声道:“这丸子香喷喷肉汁多多,一定是师姐的手艺。”
严艳萍抿嘴一笑,夹起另一个丸子放进史可奇碗里,说:“好吃你就多吃几个。”薛世流眉头明显一皱。
他是故意这样的,聪明如他早猜到薛世流对她有意思,或许这还是薛世流跟着严镇北学武的主要目的。要不依这纨绔弟子的德性,是吃不了习武的苦,也不习惯头上还有师傅的管束。
这顿饭是武馆今年的告别饭,不久大伙已吃完,明天